外驻足不动的秦军,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纷纷举步上前,向著打开的城门內涌去,他们作为先登,渴望著夺城的大功。
当首批三百秦军精锐士卒踏入了城门后,他们所见到的並不是城內的风景,而是又一道城门,作为统帅先登的校尉,甘九瞬间警觉了起来,尤其是他看到瓮城的內门没有打开的时候。
“呜呜呜……”號角声忽然从城头上响起,接著就在甘九准备引军而退的时候,他们方才涉足的瓮城前门的城头上,数不尽的飞石擂木落下,將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坏了。』甘九心中大觉不妙,如今他和三百先登身处瓮城之內,前不得进,后不得退,四面城墙上,又皆是虎视眈眈的袁军,这时候除非他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否则决计要折损在这里。
“推,推到城门洞去。”甘九大声呼喝,打算用城门洞来避开瓮城上方袁军的箭矢砲石,以及致命的擂木,可狭小的城门洞却是挤不下三百多人,不少人只得猥集在外。
城外,作为先锋的甘寧,见到甘九入城的那一刻,他心中是开怀的,依託鄴城先登这一桩功劳,念来他的这位兄弟,可以躋身將军的行列,说不得还能得到爵禄的赏赐。
可下一刻,鄴城城头的號角声,以及瓮城前门落下的巨石,將瓮城前门堵的严严实实的时候,甘寧霎时间脸色大变,他举起刀盾,示意麾下儿郎隨他上前,他准备拨开瓮城前门的巨石,救出陷在瓮城中的甘九。
这里甘寧並没有太过莽撞,热血上头的拎著刀盾上前,毕竟刀盾可以挡住城头射下的箭矢,却是挡不住城头的擂木砲石,只靠盾牌作为防具的话,衝上前去就只是白白送命了。
甘寧让士卒推来攻城用的衝车,这辆衝车好似一顶长长的帐篷,中间悬掛有一根巨木,上方是硬木加固的帐顶,硬木之上还有数重熟牛皮,防御力是顶尖的存在。
置身於衝车之下,甘寧亲力推动著衝车上前,他目光中透露著决绝之色,不管如何,他都要救出陷在瓮城內的甘九,这是他作为兄长的责任,也是他游侠的本性暴露。
望著秦军推上前来的衝车,田丰笑了一笑,他知道秦军这是没有完全信任苏由,所以才会备下衝车,不过秦军到底是贪图鄴城,故而首批先登士卒,不管不顾的穿过洞开的城门,踏入了鄴城的瓮城,成为了笼中之鸟,网中之鱼。
“御敌。”田丰喝令了一声,他让守卒打起精神去对付秦军推来的衝车,同时他扫了一眼瓮城內的秦军先登,这些人在他眼里和死人差不多,倒是不用他去什么心思,可以交给城下的逢纪去处理。
城楼下,逢纪从田丰处收到秦军要到来的消息后,他和田丰一样露出了开怀的笑色,这里他感谢起了苏由,非是苏由,秦军如何会深夜前来犯城,落入他们的帐中。
“张將军,有劳了。”逢纪向张南道了一句,说来以他的身份,用不著对张南客气什么,尤其是张南不过是一介武將,又没有过人的武勇,但他还是对张南客气了一句,如今正是马上得天下的时候,合该武人囂张一些,也须给武人一点礼遇。
至於何时如逢纪一般的文士大显身手,那即是天下大定,下马治天下的时候,就到了逢纪发挥才具的时候。
望著张南离去的魁梧背影,逢纪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气,在他看来,今日不管如何,一场小胜是到手了,而有了这一场小胜,秦军一往无前的势头被遏制,鄴城就可以守御住了。
『少公子,纪没有辜负你的交代。』逢纪向著东面撇了一眼,他知道袁尚立营於东,作为牵制秦军的一股力量存在,只是因为不敌秦军,所以没有靠的太近罢了。
当下,瓮城之內,甘九急速的思索了起来,欲要为自己及周围三百先登精卒谋一条生路,可思来想去,却是难有生路可觅,身居瓮城之內,和鱼篓里的鱼虾的际遇没什么区別,就等著渔翁料理。
而隨著城外甘寧领军上前,喊杀声从城门乱石的缝隙传入甘九的耳中,甘九並没有为之精神一振,毕竟要想救出他们,须得拨去堵住城门乱石,这里还要顶著城头的擂木砲石,却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此中甘九也不希望为了救他们这伙必死之人,以至於外间的同袍流下太多的鲜血。
城头的袁军忙著对付衝来的甘寧所部,是以瓮城內的秦军,须得被逢纪派遣来的张南处理,张南知道瓮城內的秦军是精锐,这一点逢纪也知道,所以逢纪给张南安排了百余名强弩手。
逢纪思来,若是打开瓮城的后门,然后先让强弩手上前一通射杀,瓮城內的秦军死伤大半后,接下来就是收割的时刻,如给没有断气的秦军补上一刀,或是幸运好到家,没有中弩箭的秦军来上几根长矛,彻底了结瓮城的全体秦军。
至於是否要招降,以及是否允许秦军归降,逢纪却是不做如此打算,为了少公子袁尚的霸业,他甘愿双手浸满鲜血,只需助力袁尚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而他逢纪跟著踏上三公之位,至於他逢氏一门,则是与国同戚,千秋万代。
因是如故,猥集在瓮城內的甘九,他先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