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姚俏感受到那股压迫,瞳孔一缩,想结印,却牵动重伤,一口血喷出。
杨海奥雪咬破舌尖,强行提气,水纹微光在掌心闪烁,可那光,连屏障都凝不成。
任由闭目,双手颤抖着试图牵引时空,可紊乱的经脉如断河,一丝力量都提不起。
三人都在挣扎,却都已无力回天。
唯有韩利。
他缓缓抬头,望向天穹,眼中寒光一闪。
冰霜铁剑轻震,寒气骤凝。
他没有看天,而是——
瞥了任由一眼。
那一眼,冷得如万年玄冰。
他知道,若那怪物落下,第一个死的,必是任由。
而他,不会救。
他只等。
等那束法则之光落下,等任由被抹杀,等周姚俏与杨海奥雪彻底失去战力——
然后,他再出手。
“嗡——”
天穹之上,那束法则之光终于成型。
它并非雷霆,也非巨矛,而是一道纯粹的湮灭之束,通体漆黑如墨,边缘却缠绕着金色的符文锁链,仿佛是某种古老禁制的具现。
它缓缓下压,无声无息,却让整个秘境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塌陷,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在被抹除。
周姚俏瞳孔骤缩,星光铁链残余的微光在她指尖颤抖,可她连结印的力气都已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束光落下,仿佛死神的镰刀,即将收割一切。
杨海奥雪咬破舌尖,鲜血顺唇角滑落,她强行催动最后的水纹之力,掌心微光一闪,却连屏障的轮廓都未能凝成,便被那股压迫碾得粉碎。
她嘴角溢血,眼神涣散,却仍死死盯着那束光——
这一击,足以将任由完全抹去!
而余下两人,根本不是韩利的对手!
任由靠在残碑上,银发沾血,肩头裂口深可见骨,经脉如断河般紊乱。
他闭目,双手颤抖着试图牵引一丝时空之力,可体内乱流横冲直撞,根本无法凝聚。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喃喃:“凌华……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他以为,这就是终点。
可就在那束法则之光即将落下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束足以湮灭一切的黑光,在触及任由头顶三寸时,忽然停滞。
不是被挡下,不是被偏转,而是——主动停住。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住了它的去路。
紧接着,那束黑光开始扭曲、缠绕,竟如温顺的丝带般,缓缓缠上任由的身体。
黑光所过之处,焦黑的皮肉开始愈合,断裂的经脉如春河解冻,缓缓接续,肩头的裂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银发重新泛起微光。
任由猛地睁眼,瞳孔剧烈收缩。
“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颤抖无力的手掌,此刻竟恢复了力量。
体内紊乱的时空之力,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在那黑光的包裹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稳定、澎湃!
“怎么回事?!”他低吼,声音中带着震惊与茫然。
他能感觉到,那束本该将他抹杀的法则之光,此刻竟在滋养他!
如同久旱的大地迎来甘霖,如同游子归家。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穹。
那巨眼的瞳缝中,竟流露出一丝……臣服?
不,不是错觉。
那不是敌意,不是毁灭,而是一种……源自本源的共鸣。
“命源之境……”任由喃喃,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这怪物……是命源之境的具象化?!”
他终于明白了。
这秘境,这试炼,这天穹巨眼——根本不是什么外来的怪物,而是命源之境本身的意志显化!
而他,作为命源之境的“容器”,作为那古老存在的承载者,竟与这“怪物”同源!
他不是入侵者,他是……归来者!
“这……不可能!”周姚俏瞪大双眼,唇角血丝未干,却已顾不上疼痛,“那光……怎么……怎么在治他?!”
她亲眼看着那束能将山岳化为虚无的法则之光,如今却如温润的溪流,缠绕在任由周身,修复他的伤势,甚至强化他的气息。
杨海奥雪瘫坐在地,水纹之力几近枯竭,可她仍死死盯着任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和那东西……有关系?”
瑶池老祖虽已消散,但那股守护的意志似乎仍在,水纹屏障残余的微光在她身周轻轻颤动,仿佛也在震惊。
而韩利——
他站在高崖之上,冰霜铁剑拄地,寒气凝而不发。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冷峻,到疑惑,再到此刻的阴沉如铁。
他看得最清楚。
那束法则之光,连他都不得不全力防御,否则必受重创。可落在任由身上,却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