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起长发,一袭长裙,
眉眼精致艳丽得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
周围眼神或惊艳或异样。
见到她的第二反应,就是看秦忱。
找他的身影。
人群里并没有看到他。
秦忱前段时间出事,住了很长时间的院,因此,也沉寂了很久。
听闻他今天是来了这个场子的,只不过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好透,多少要注意着,所以一直没怎么在人前出面,都是由秦家其他的叔伯出来应酬。
可是现在钟宛来了,他肯定也是要出来吧。
钟宛对这些丝毫不闻,端了杯香槟从人群间走过,碰到熟人时不时举起酒杯打个招呼。
有人问她近况,她便笑着说推迟走的时间了。
这不,过来向认识的朋友一块道个别。
那样子,很是七巧玲珑。
再往前走,没什么防备地和一道身影遇见。
走廊外。
秦忱站在那儿,看着她在厅里与人笑着周旋,神色微恍。
钟宛看见对方,停住步子,隔着人群和他相望。
最后同人示意,朝他走了过去。
钟宛端着香槟,走近,喊了声“忱哥。”
秦忱并不说话,盯着她。
他以为,见到自己她该会有些别的神情的。
却只有笑,容光焕发。
和此刻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钟宛像看不见他的目光,依旧笑着“忱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还好。”他说。
“那就好,那天听说你出事,他们都说很严重”
“那天,你没在。”
“嗯,有事,所以后来就没去看。”
“没关系。”
秦忱垂下眼,重复了一遍,更像说给自己听“没关系的,钟宛。”
他并不在意。
只要,现在可以看到她就足够了。
钟宛说“其实今天过来,是想向忱哥你告别的,你应该也知道吧,我要走了,大概就是明天的事。”
秦忱发怔。
像没听懂她这番话。
他才刚见到她,以为她是回来。没想到她是来向他告别。
“明天,这么快吗。”
“嗯,之前签证没下来,现在事情算是都处理好了。”
“忱哥,会希望我过得更好吧。”
“好啊,当然是希望的。”
她敛下视线,说“那我就先
过去了。”
“忱哥,再见。”
她转身,走出几步。
却忽的听身后的人说“别走。”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没有。
秦忱望着她的背影,明明她离他只有几米,他却觉得他们之间远到像隔着冰川。
他步子缓慢地朝她走了几步。
腹部伤口微疼,不及他心里疼。
像刀扎一样。
“钟宛,不要走。”
他说的第二句,不止钟宛,旁边很多人都听见了。
没见过这样的秦忱,纷纷诧异,视线皆落到他们两人身上。
钟宛停住,回过头去。
却见秦忱颤着手,摘下了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曾经她给他的戒指。
“这儿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秦忱曾经是个混蛋。浑得不能再浑,我做过错事,用很坏的方式对身边的人。”
“可是,混蛋有一天也想做一个很好的人,想保护一个人,把一切都给她,想拿所有的余生来爱她。”
他捏着那枚戒指,然后,向她递了过去“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留下来。”
“我真的,不想你走。”
周遭一片寂静。
全都无声地看着他们。
有的人神情惊诧,或期盼,或不敢置信。
像是目睹了什么世纪大事。
他们都看着钟宛,想着她该是会接受的。
钟宛盯着眼前的戒指,看了许久。
然后伸手,推了开。
“没可能了,秦忱。”
“我马上要出国学习,可能一段时间也可能是好几年都不会回来,而且还有件事。我订婚了。”
她伸出手,无名指上是一枚钻戒。
周围人一阵惊讶声,面面相觑,压根没想到。
就连秦忱也是。
他目光愣怔地盯着她的手,觉得她是在骗人。
可是看她,面上带着笑“忱哥,会祝福我吗。”
秦忱问“他是谁”
钟宛说“一个我很爱的人。”
“很爱。”他慢声重复这两个字。
可能是温郁,可能是秦晟,也可能是别的男人。
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