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
他痛苦地闭上眼,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我以为…给他们最好的知识,保护他们的奇思妙想就够了…可我错了!大错特错!我没教会他们尊重!没教会他们协作!没教会他们…把别人也当人看!
是我…是我把他们养成了只看得见自己宇宙的怪物!是我…亲手把他们推到了悬崖边上,也把深蓝…拖进了泥潭!”
他声音哽咽,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王哲…林薇…赵锐…他们点醒了我…可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宋总…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技术部的损失…项目的停滞…股价的暴跌…都是…都是我这个失败老师的罪过…您…您怎么处置我都行…我只求…只求您…”他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宋安。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曾祥云压抑的抽泣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霍桑别过脸去,不忍再看。那份沉重的愧疚和自责,几乎凝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
宋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的教授。
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紧紧攥着的、象征着毕生信念如今却显得无比讽刺的旧茶杯,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悔恨。
那股翻腾的怒火,那股被连累被拖入深渊的憋屈,此刻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一种沉重的理解,甚至…一丝感同身受的悲悯。
他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走到曾祥云面前,没有伸手去扶,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和地看着这位心力交瘁的老人。
宋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曾老师,你说的这些,是教育里缺失的部分,但绝不是否定你做过的一切。”
他抬手示意曾祥云稳住情绪:“少年班从不是错误。那些孩子的天赋,是需要有人不顾一切去守护的火种。你挖掘他们的才华,让那些异于常人的思维得以生长,这件事本身,比任何失误都更有价值。”
“这世上从不缺循规蹈矩的人,缺的是敢突破边界的灵魂。你给了他们翅膀,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壮举——至于落地的方式,我们可以一起教,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