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是那么重要,不然就凭那位严尚书的性子,礼部尚书的位置怎么又会落在周东年的头上。
魏攸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与严党不同的是他有自己的心思,周东年横尸金殿,这位置也就空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让他怎么可能不去想,侍郎和尚书虽说一步之遥,可差之千里,只不过依照他的谨慎性子,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舍,依照这位西夏皇帝的性子,要是能让他上去,估摸着早就上去了,悬空了大半年的位置,他自然也猜到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位天子的饵,让人不舍得脱身而已,早在当年那般明朗的情景之下,他也只敢摇旗呐喊,而今旧账重提,他自然也不会像某些人一般鬼迷心窍。
就像金陵织造这个局一般,陈铮瞧着是各打五十大板,又或者说给柳御史的责罚更重,但在有心人眼里,自然能看出来这位天子偏袒着那位御史,真要有心遮掩的话,这事也就不会摆上台面,魏攸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看着夜色,下人从府邸进进出出,这些时日朝廷对于此事避而不谈,而严党一派下朝以后的冷峻表情他也看在眼里,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抽身而退,不去做那以身犯险的事情。
凉风穿巷,魏攸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身旁女子,低着声音说道“不是都说了轻装从简”
不过可惜话没说完,这位算是魏攸糟糠之妻的女子打断说道“我就不懂了,这姓周的已经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不也就只有你和姓叶的能抢抢可你倒好,非但不去争抢,反而命人收拾细软,欲回乡终老是不是早些时候在那狐狸精房里烧了脑袋”妇人絮絮叨叨,很是不满,当年魏攸能凭借微薄七品,就能上书天听,她娘家花了不少钱,也给找了不少路子,以至于魏攸身处高位十数年,她本不是书香门第的出身,魏攸对她亦是尊重,也正是因为这样,也才有如今的拖延状况。
魏攸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割舍不下而今的地位,想着转圜的法子。
魏攸叹了口气说道“妇道人家你真以为当初咱们投机取巧做的那点勾当能瞒天过海”
妇人愣了一下,不以为意说道“徐家一事不是早有定论,就算真的活下来一个遗子,难不成还敢来金陵找咱们的麻烦”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提着灯笼看着下人将箱子搬上马车,磕碰之后还会皱着眉头骂上几句下人。
魏攸双手交叠摩挲,也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原本的侥幸心理作祟,他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叹气。
妇人等了半天,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按照自家老爷这些年位居高位的性子,就算真的不占理,也会冲她辩上几句,尤其是她提到内院那位才入门不久的妾室,基本会跟她喋喋不休的说上好一会,今日似乎是真的有些反常,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搓手的老爷,有些小心说道“老爷,徐家那位真的寻仇来了”
魏攸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他真要是来了金陵,局势反而会明朗很多,我也不至于如此。”
妇人皱着眉头,疑惑问道“朝廷这些时日出了什么大事”
魏攸点了点头,望着圆月说道“还不就是前些日子我与你说的那般,金陵织造和江南道御史掐起来了。”
妇人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事不是已经结了吗各打了五十大板”
魏攸呼了口气,他对这位一路同甘共苦过来的妇人并没有隐瞒的理由,虽说她没有给他诞下过一儿半女,他也从来没有怨过她一星半点,苦笑说道“若真是五十大板就好了,那位姓柳的若真是闭府待参就算了,当今圣上可是赐了一个卿相的表字,这个风向标已经说明了很多,金陵织造的位置铁定要易人了。”
妇人闻言,依旧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会不会是老爷这些时日累着了,有些多疑了,严大人不还是好好的”
魏攸白了妇人一眼说道“等严大人都觉得顶不住的时候,这天就真的塌下来了。”
妇人脸色有些白,小心说道“又或者不是因为徐家之事”
魏攸搓了搓脸,可能因为风的缘故,有些冷,也有些僵硬,声音沙沙,“徐家一事在朝廷之上光打雷不下雨,架势倒是足,作为却少之又少,到现在我也摸不清楚圣上的心思,可能是真的抽不开身,也有可能是借此收权。不过无论如何,圣上的意思在严大人那里。”
妇人嘴里喃喃,却说不出半点话语,严骐骥在金陵为官四十载,从东越坐到西夏,头上的帽子不降反升,说是稳如泰山不过分,而今自家老爷却说当今天子要谋这位严大人,如何能不骇然,即便平素她可以梗着脖子跟面前这个人吵闹,可她也知道若是这个家离开了这个男人,她什么都不是,而今闻听此言,妇人咬了咬唇之后,随后低声说道“老爷,要不,这些物当不要了吧,咱们还是走吧。”
魏攸嗯了一声,毕竟在他眼里,金陵织造的事还没水落石出,这浪潮一时半会还蔓延不到自己这里,更何况朝廷六部,最能掌权的无非是严骐骥手上的吏部,至于礼部,在西夏说白了就是撑场面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走吧走吧,因病告老的折子明日就能奏听圣上,想必圣上也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