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也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面前人会有办法,就像一开始感觉这老人没有恶意一样,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天台山那次自作主张被他毫不客气的训斥,又或者是李安城平王府张七九卸磨杀驴看到他眼里的淡然,又或者是后来他口是生非,明明是个重情之人,却要装作一副冷血样子,在董煜那里,徐江南带着她决断的往山上走的时候,她已经一只脚缩了回来,再后来徐江南说着狠话,却往山下走的时候,她也偷偷的往山下跑,这一脚又是踩了回。
她不傻,徐江南说的越狠却只是想让她安分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喜欢去找他,看到他奈何不了自己的时候表面开心,心里却是气馁,也曾想过不去打扰他,凭什么自己低声下气帮他做事,还要看他脸色,可是只要想到到时候他可能会有副好脸色,又是不争气跑了过去。
这两天徐江南的态度莫名缓和,她是能体会到的,所以也很开心,莫名的开心,至于去给老祖宗买东西,那都是借口,外面的寿礼再好,能好过她的珍藏随便挑上一件两件已经蒙尘的东西,曾经也是有些名头的东西,她就是有些喜欢徐江南为人处世的手段,奸诈狡猾不多说,但都是对别人,对自己人,比如董煜,才见面半天不到,就敢为了他闯一阵韩家中门,哪怕韩家不知为何没有人出来接招,但这份动作于卫月来说,很是欣赏,她本来就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做事全凭心意,碰上个不爱走常规路的徐江南,不死板迂腐的性子很是对她胃口。
邱老头看着她犹为不甘心的卑微表情,心里一软,心里隐隐有些自责,就连这个女娃的祖母见到自己可能还要叫上一句老神仙,没想到如今还要来算计这么一个小姑娘,哪怕是为了这个闺女好,但出这种手段真是晚节不保啊,他微微叹息,也不知道是在叹气自己的卑劣做法,还是在叹气这世间最为表述出来的微妙情感,轻轻说道“小姑娘,这事你不与他说,徐家这小子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呢他就算想跑,能跑到哪去无非在你卫家剑阁内,等从剑阁出来之后,那可就真的晚了,天下说大不大,不想见到的人怎么转角都能碰到,说小也不小,想找的人可能在一个城里都会擦肩而过。你可要想清楚了。”
卫月似懂非懂的抬起头,望着邱老头,她不差那点矜持,她差的只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和开口的勇气,只不过下一秒,耳根子极软的卫月便抿着唇从邱老头旁边跑了过去,连一句谢谢都顾不上说。
邱老头也没有介意,拉着小男孩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至于后续,基本上就用不着他来,指了路,自然就会有人去走,结果如何不重要,至少那一碗酒的情分是还了。
眨眼一瞬又出了卫府,剑阁内两位老者微微睁眼,望向整座城池,双眼如星目,过了稍许,似乎觉得是自己觉察错了,摇了摇头,喝了口酒,又是自顾思量起面前棋局。
小男孩一出卫府便赌气的撒开手,之前明明说好的是救人,可是一通话语下来到不知道跟救人哪里扯上了关系,还将人给说哭了,他心思也简单,不乐意就甩了个后脑勺给邱老头,老人乐呵呵一笑,并不理睬,走了一小会,这小男孩自己率先憋不住了,转头质问道“不是说好的救人,为什么老头你要这么说那位姐姐”
老人一愣,倒不是因为这小娃娃的质问,而是他的态度,往常就算是自己逗他生气了,他也不会用老头这个称呼,这会估计是真的恼了,当下也是微叹,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这小娃娃现在就敢为人打抱不平,以后怎么了得哦。
老人捋着胡子,笑呵呵说道“小娃娃,你还不懂,救人有很多种,同杀人一样,杀人呢,有借刀杀人一说,老夫借人救人又如何了”
小男孩见到老人胸有成竹,也是疑惑,态度也软了下来,轻声问道“你不出手,到时候她不一样会死”
邱老头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些啊都是乱象,救她之人不在老夫,而在其他,他出手,虽然坏了规矩,但情有可原,老夫出手若只是为了杯酒之恩,却怎么也说不过去,那会可就乱了套了。
再者呐,那小姑娘老夫瞧着着实也可怜,喜欢一个人不敢说,怕被拒绝,就藏在心底,是不是问下自己喜不喜欢啊这藏啊藏的,问啊问着,到时候就不喜欢了,那才是真的可惜了。老夫这些话可是让她醍醐灌顶,一般人还真不乐意说给她听。
老夫教她的这个法子虽说是个笨法子,但不可避免肯定是行之有效的,这几百年来,老夫可是看多了这种儿女情长的,对于徐家子这种人,就得这样,你不说,他就装,等到时候忙完事,拍拍屁股躲着你,等那会,你再想从江湖捞出一个刻意躲着你的人,那就难上加难咯。
只有这样说了之后,他躲着你,他心里就有愧啊,这欠呀欠的,到后面发现接不起了,也放不下了,再那会,就该另外一个人还债了。这东西可是要还的,跟欠债还钱一样。”不过老人这么一番高谈阔论下来,看见小男孩懵懂的样子,也是一笑,像他这种神仙人物,要同一个小娃娃计较真是掉脸面的事,只是现在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