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拖着琴,一边攻击,一边后撤,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深痕。
直到退无可退,到了徐江南的跟前,又是数道无功音刀肆虐过去,只是趁此机会,借着琴音的遮掩,逼音成线,徐江南耳朵微动,面色一沉,却是让老琴师放了心的点了点头。
老琴师头不转却再徐江南点头之后,微微一笑说道“老夫这一曲大江东去,本也是西楚王曲,可惜了啊,曲子还在,老夫却再也喝不到西楚宫廷的酒了啊。”
老琴师再也不退,面向袭身的红衣刀客,一脚踢在古琴尾,双腿微蹲,站了个马步,古琴安稳落在上面,十指拉七弦,鲜血汩汩流淌在古琴上,老琴师不问不顾,依旧用力,天地异象,风声渐起,愈加放肆,地上的黄叶皆是朝着红衣刀客飞了过去,红衣刀客皱了皱眉,并不觉得这是老琴师的虚张声势,尤其是一道黄叶过身,划破衣衫之后,更是小心谨慎,身形顿立下来,手上圆刀时不时劈下近身的黄叶,有些疑惑,这声势虽然浩大,但黄叶四乱,还未有之前音刀给他的压力大。
也就是这时,回过神来的青衫剑客眯眼透过层层黄叶瞥了眼董煜背后,果不其然,脸色一变,自己要杀的正主已然不见踪影,猖狂一笑说道“老匹夫,纵你费尽心机,某不信他二人还能从某手里脱逃。”说罢,身形一闪,便要往山上追去。
董煜琴师一口污血从嘴角溢出,像是灯枯油净,发丝黑白交间轻扬,一改之前儒生之态,声音狷狂说道“十数年前,世人想听老夫一曲,千金之下也得看老夫面色,如今,老夫要送人一曲,谁敢不听”霸道匹无,狂士风范尽显无遗。
青衫剑客嗤笑一声,以为董煜老琴师装腔作势,再提真元,便要破阵追杀。
老琴师喃喃说道“西楚百年山河一朝倾,不过红尘遮目。好在老夫身后百年之后,还有个西楚人。”说完,手指用力,“砰”的数声,七弦接连而断,一声高过一声,在山林荡彻开来,天地突然暗沉,像是平白往下沉了千百丈,急速穿行过阵的青衣剑客和身处阵中的刀客皆是心神一震,脸上潮红涌动,真元逆行,等到七弦尽断,皆是忍不住口吐鲜血。
徐江南在之前听到老琴师传达到耳内让他后撤的话语之后,不假思索借着黄叶的遮掩,拉着卫月往后山跑去,山下还有没有埋伏的人士暂且不知晓,如今只能往山上才算是活命的路数,等着卫家的人觉得不对,依着痕迹寻来才是眼下之计,这才离城三十里地不到。也是感叹卫城这地方,没点道行,真是待不下去。
往着山上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见后面无人跟来,徐江南也是慢了下来,卫月更是止步,两眼一动不动看着徐江南,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
徐江南知道她的意思,但脚步不停,往山上一步一步走去。
卫月看着徐江南的背影,直到徐江南的身影消失在绿林之中,眼神渐次寒了下来,孑然坐在树下,她不知道如今该如何处理为好,倘若回去,自己这点不够看的身手怕是累赘,反而弄巧成拙,成了董煜的负担,但是不回去,心里又不踏实,不是滋味。
而徐江南的态度又告诉她,此事没门。
卫月双手抱着腿,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耳边温和声音。
“在周围找个地方藏起来。没听到我喊你,不许出来。”
晚点应该还有一更。补上前天的。
{} 无弹窗徐江南听到话语心下一沉,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好的不灵坏的灵,转头想看看董煜老琴师的脸色,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点底气出来,毕竟像深山隐士传闻里一个个不都是深不可测的势均力敌可不像应有的水平啊。
可是很可惜,徐江南还未从老琴师脸上看出点安稳,反而听到董煜轻声说道“小后生,呆会带小姐从后山走。老夫给你们挡上一阵子。”
听到这话以后,徐江南算是死了心,没有拒绝老琴师的好意,也没有让他为难,径直点了点头,没有上去拼命的想法,说起来,也不算拼命,那叫送死,虽然他自认自己对于真元的掌握程度有些精妙,但是也比不过那老剑客的屈指一弹生剑气,以为人家受伤就能相拼这样的豪言壮语,徐江南不敢想,也不敢做,该豪气的时候就出剑,该跑得时候就该跑路啊,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把江湖剥丝抽茧后的浅显道理。
卫月也听到老琴师这番话,总算是知道身处何境,脸色悲恸轻轻呼道“师父。”正要上前,徐江南拉住她,朝着卫月摇了摇头,好在有天台山的前车之鉴,卫月并没有再感情用事,一意孤行。
老琴师置若罔闻一样,没有回应,双眼盯着青衫剑客的背后,轻音荡彻全林之后,一道并不明显的气息升起,在林间翻越,速度极快,徐江南眯着眼也就能看到一道道赤色幻影,轻灵活泛,不到半息,便到了青衫剑客的身边,探头瞥了一眼青衫剑客身上的伤痕,落井下石笑道“老鬼,不是说自己能解决么怎么瞧你这狼狈样子,当了大半辈子的打雁人,晚年不保让个雏儿啄了眼”
被老友一顿调侃,也没见有何生气的样子,捂着胸轻轻咳嗽数声,又咳出点血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