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可是柳姑娘”
正打算去胭脂铺瞧瞧的柳熹微,被梁文怀挡住了去路。
柳熹微抬眼,心中颇为诧异。
此人面相看似温和,实则眼中透着一股阴鸷之气,而周身散发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些浊气。
是宫城内侍。
先前入京的时候,沈君牧就跟她提过柳誉身边有位修为颇高的内侍,是跟着柳誉从府邸出来的。
看来,眼前这位便是。
柳熹微笑了笑,并未拆穿梁文怀的身份。
“正是,敢问阁下是”
梁文怀拱手,“柳姑娘,我乃天渊阁大长老梁文,我家掌门林惊请姑娘上楼一叙。”
天渊阁
柳誉倒是聪明,选了一个远在水洲以北,界临长海的天渊阁来做幌子。
“哦,林阁主有请,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柳熹微笑着,悄然制止了李碧霄出声,随着梁文怀上了茶楼。
进了雅间,便见堂中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端着茶盏望着街上行人。
他身后站着两人,神情严肃。
“柳姑娘,请坐。”
柳誉听到声音回头,招呼梁文怀给她上茶。
柳熹微略微颔首,落座后端着茶盏,眼睛余光不经意从柳誉身上掠了过去。
论相貌,柳誉绝对算得上是美男子。
他的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独有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此时,柳誉也在观察她。
十二三岁的年纪,面若桃花,弯弯柳眉下,清澈的眸子里如一湾深潭。白净无瑕的肌肤中透着淡淡那的红粉,青丝绾髻,戴着支碧玉荷花簪,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只是,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与她这个年纪不
相符的沉稳和谨慎,竟让人无法看透。
柳誉忽又想起了初见方若宁时的情形。
那时,他奉命往北疆,九月的天居然下起了大雪,众人被困于山谷。那女子踏雪而来,午后微薄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朦胧间竟不似尘世间的人。
“你很像你母亲,但比她更凌厉。”
许久之后,柳誉敛着眉眼说了句,脸上神情不明。
“原来林阁主竟是我娘的故交。”
柳熹微抬眉,眼间拢着淡淡的笑。
“林阁主千里迢迢来春暮都城,总不是为了跟我叙旧吧”
“自然不是。”
柳誉笑了起来,目光一直未从她的身上离开。
“神魔同体关系九洲安危,天渊阁虽在水洲边境,但也属九洲玄门之列。姑娘入世,破桃花门,镇春暮南疆,着实令人钦佩。然,听闻姑娘与云潇冲突,柳家至此没落。世人传言姑娘因掌灯使出手丹田破碎,林某心中惋惜。如今入春暮,见姑娘安然无恙,倒也宽心不少。”
“哦,这倒有趣。”
柳熹微觉察到他的目光,心中颇为不自在,但面上却沉静如水,未表露半分。
她浅浅啜了口茶,摇头道“玄门众人以赵山河为首,忧心我会祸害九洲,欲除之后快。林阁主这话,倒让我受宠若惊。”
柳熹微略作停顿,鼻间冷冷哼了声,“林阁主不妨坦白点,我也好思量一二。”
“放肆”
陈泽面显怒意,“我们圣掌门,掌门一片好心,你怎么说话呢”
“我这人向来快言快语,不喜阴谋,若阁下看不惯,请出去”
柳熹微又岂会看不出张逸林和陈泽身份不同一般,但她没心思跟他们计较。
她很是好奇,柳誉出宫来见她,葫芦里到底
卖的什么药。
更重要的是,她要弄清柳誉到底心属哪位皇子。
这一点,关系着她助柳徵夺位,会受到多大的阻力。
“你”
陈泽气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
然,就在这时,柳徵朝他看了过来,“柳姑娘说得不错,你去门外候着吧。”
“圣掌门”
闻言,陈泽面色一僵,见柳徵脸色冷了下来,他哪还敢再说话,立刻退了出去。
柳熹微扫了眼张逸林,微微眯眼,“这位先生,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张逸林微怔,觉察到柳徵递过来的眼色,忙笑道“兴许是前些时候来春暮为掌门打点,街上与姑娘照过面。”
柳熹微心中暗笑,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柳骏在京都为官,往柳家的书信中曾提到过,他的上司兵部尚书张逸林是个极其圆滑,且老谋深算的人,这些年更是深得柳誉信任。
柳誉特意出宫来,带在身边的人,当然得是他极其信任的。
柳熹微略作思索,沉吟道“林阁主是为柳徵拜我为师而来吧”
柳誉显然没料到她这般直白,心中颇为惊讶,遂点了点头。
“姑娘既是神魔同体,座下弟子皆是天境以上高手。放眼九洲,几乎无人能比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