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话想说,最终道:“……去看看她吧。”趁着还能见着,晚了就再没机会了。
沈宜善点头。
傅茗护送她到了牢房门口,两人并肩往前走,谁也没有多言。
见到傅佳人时,她正依靠着墙壁,神色呆滞,眼底无神。明明活着,却又像是丢了魂儿。
沈宜善鼻头一酸,她迈入牢房挨近了傅佳人,在傅佳人露出的手腕上看见了明显的青紫痕迹。
“表姐……”
沈宜善轻唤了一声。
傅佳人终于稍稍回过神,眼底有了一丝的神色,她看了看沈宜善,又看了看傅茗,苍白的唇角微微扬了扬。
“你们来了呀,正好,我没多少时间了,但有一事相求。”
傅茗垂在官袍广袖下的手掌握了握,抿唇强忍情绪。
沈宜善捂唇痛哭。
傅佳人从容地笑了笑,“我这条贱命能给他亲手报仇,已是心满意足。吴刚没彻底断气之前,我把他的心窝子捅烂了,实在畅快。”
“只可惜,眼下身陷囹圄,不便处理自己的身后事。我这一身孝衣,是为了他而穿,我就要解脱了,马上就能去见他了。”
“在我死后,你二人能不能……把我烧了,扬在长江。吴刚死前说,他把我的意中人烧成了灰,也撒进了江里。正好……我可以去找他。”
傅佳人唇角含笑,神色从容淡然。
傅茗听郎中说,她没多少日子了,他点了点头,无论什么都答应她,“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傅佳人看着她最在意的弟弟和表妹,道:“人活一世,其实不过弹指之间,去爱心悦之人,去做喜欢之事,旁的一概不重要。”
从大理寺出来,外面下了雷雨。
天,阴沉沉的,就仿佛是要掉下来一样。
傅茗撑着一把油纸伞,送沈宜善上马车,恰在这时,雨幕之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熟悉的身影。
是燕璟。
傅茗想到傅佳人不久之前说过的话,他身子一侧,长臂需搂住了沈宜善,头稍稍低垂,从背后去看,仿佛他正拥/吻/着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