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渊凑近屏幕,说:“明天也要加班,后天我去找你。”
江献“嗯”了一声,离得近才看到对方眼下的一圈乌青。
心疼死了。
他撇撇嘴说:“挂了吧,不耽误你工作,赶紧忙完早点休息。”
傅博渊乖乖点头,下巴放在手背上撒娇说:“这几天都没有一起睡觉,所以哥还要接受好几次惩罚。”
江献:……
他无奈地妥协:“那等后天一起罚,快去休息!”
挂了电话之后,江献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既然傅博渊要来家里,那就刚好把白月光的事说清楚。
之前收拾屋子的时候,他特意把小时候圆圆送给自己的萤火虫罐找了出来。
里面那些萤火虫当晚他就全部放生了,回来上学的课余时间,江献学着用纸叠了一个又一个萤火虫,又重新把那个空荡荡的玻璃罐子填满。
从普通的中学生变成影帝大明星,不管江献搬了多少次家,这个罐子始终被他带着。
十多年过去,罐子上倒没什么特别的痕迹,倒是里面的纸张有些微微泛黄。
江献把这个萤火虫罐放在了抽屉里。
最近几天太累,江献做完准备工作,回到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他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在床头柜上慢吞吞摸索着,把手机拽进被窝里接通。
“喂您好,请问是江献先生吗?”
江献还没清醒,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是汤佳集团旗下子公司盛萱传媒,您方便今天面谈关于签约的事情吗?”
江献听到是工作方面的来电,第一时间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没想到汤佳传媒那边会主动抛来橄榄枝。
虽然和汤乐有些过节,但对方已经主动道了歉,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
并且在近期联系的公司里,无可否认这个确实是最优选。
公司背靠汤佳传媒实力雄厚,运转成熟。
江献思索几秒,同意了对方的面谈邀请,时间就定在中午。
对方约定的地点是市中心一家有名的餐厅,还特意预订了一间包厢。
江献准时到达,随行的还有一位专业律师。
跟着服务员到达包间外,江献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衣摆,礼貌敲门后才推开。
偌大的包间里却只孤零零坐了一个人,江献脸上摆好的营业性微笑,在看清那个人的脸时瞬间僵住。
江献捏着门把的手凸起青筋,他偏过头小声说:“吴律师,麻烦您今天先回去吧,不好意思。”
吴律从业多年,深谙人情世故。
没有多问一句话,走之前只说了句:“有事请您联系我。”
江献深吸一口气走进包间,关上门靠在墙上。
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高中时他就住校,大学更是挑了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就为了摆脱那个梦魇般的父亲。
原本以为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了,自己已经彻底成功逃离,没想到这个人再度出现在了面前。
江献靠在墙上,其实是因为腿在发软颤抖,他怕自己站不稳。
明明自己功成名就,早就不是以前无助弱小的少年。
但那些阴阳和恐惧其实从来都没消失,只是藏在深处亟待引爆,而这个人就是引子。
王川中面对着自己坐在桌边,偏长又凌乱的头发几乎快把眼睛遮住,脸上倒没了多年前那股狠戾,可能因为抽烟喝酒太多,脸色蜡黄,嘴唇皲裂开。
大夏天只套了件无袖背心,上面满是油渍黄斑,甚至被他穿得发黑,肥腻的两只胳膊露在外面,新旧交叠的伤痕让人无法忽略。
这种形象该是刚从局子里出来。
江献看得恶心,不想多靠近一步,眉目间满是警惕。
找上门来无非就是问他要钱,但自己明明是来赴盛萱公司的约。
他问:“你怎么找来的?”
王川中咧开嘴笑,干燥的唇裂开渗出血,他喝了口水说:“长大了不怕打,但娱乐圈不好混吧?你不给我钱,有人还主动找上我送钱!”
江献尽量克制着自己,强装镇定:“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王川中起身慢慢往他这里走,江献手背在身后压下门把,时刻准备逃跑。
没想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板碰撞出明显的声响。
江献吓得一抖,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跪在对方面前被打。
现在两个人位置互换,江献却并不觉得痛快。
王川中收敛了脸上的痞笑,跪在地上膝行靠的更近。
江献眼圈泛红,大吼说:“你他妈离我远点!”
王川中停下,仰头看着他,一副可怜的模样,哽咽着开口:“小献,就算爸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