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后,只是盯着他问了句:“那哥哥会想我吗?”
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觉得嗓子被哽住了根本说不出话。
第二天江献没有出门,在房间里等待着圆圆的到来,顺便收拾好自己仅有的一小包行李。
他其实想主动去邻居家找小孩儿,但他从来都不是个讨长辈喜欢的人,怕去了给人家添堵,只是坐在窗前眼巴巴盯着草丛。
圆圆等了他一个夏天,他等这一天也不算什么。
可江献从天亮等到天黑,直到晚上九点,平常应该是圆圆回家的时间,他都一直没等到熟悉的身影。
他有点儿坐不住,起身倒了杯水在窗边踱步。
“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江献凝重的表情顿时消散大半。
赶紧跑去开门,却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外神情焦急。
两人五官轮廓都和圆圆很像,江献一眼认出来是他的父母。
一时间有些紧张,揪着裤管艰难开口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女人虽然焦急,但说出来的话很得体:“请问圆圆今晚来找过你吗?”
江献诚实地回答:“没有,我也一直在等他。”
“他下午就跑出门了,说要去山上。”女人越说情绪越激动,“但是现在都没看到影子。”
男人扶住她的肩膀,推推眼镜:“我们现在准备去找他,想请你帮忙一起,可以吗?”
江献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
临走还不忘拿了一个小手电筒。
三个人找了一圈,连湖边都去过了,依旧没看见人影。
只剩山上没有去。
两位长辈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黑黢黢地上山太危险。
江献看出来圆圆的妈妈一直在强忍着情绪,这会儿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说:“叔叔阿姨,你们要不回家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我自己上山找找看。”又补充道,“我去过很多次,路都很熟,不用担心我。”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
夜里人们陷入沉睡,但山上的动物却到了活动时间。
蝉依旧在树上叫得人心烦,小路边的草丛偶尔有动物窜过的声响。
江献边走边喊,急得出了一身汗,嗓子都快喊哑了,终于听见微弱的哭泣声。
“哥哥……呜呜呜我在这儿。”
他立马加快速度往声音来源的方向去,手电筒打出凌乱的光不停寻找。
光照到石头边的小孩儿身上,他怀里抱着什么,额头上却有明显的血迹。
江献急急忙忙跑过去,有些生气:“你大晚上跑山上干嘛?”他把圆圆的头发轻轻撩起来一点,看到发际线处的伤口。
“你摔了一跤?”江献皱着眉,又瞥了一眼脚,问,“是不是脚崴了走不回去?”
圆圆眼睛里盈满了泪,可怜巴巴地摇摇头回答:“头在石头上磕破的。”他身体抽了一下,“我怕黑,是……迷路了回不去。”
他胳膊松开,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江献眼前。
是满满一玻璃罐的萤火虫。
江献不可思议地问:“你捉了一晚上这个?”
圆圆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说:“因为哥哥明天就走了,我想送哥哥礼物。”
最后江献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回了家,还和两位长辈道了歉。
江献精疲力尽,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刚要关门,却被人拍了一下腰。
一转身,圆圆又跟着他出来了,头上还贴着一块儿纱布。
江献有些惊讶:“你怎么跑过来了?”
圆圆回答:“我今晚要跟哥哥睡。”
江献没有拒绝,两个人轮流洗完澡后,挤在那一张小小的床上。
他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但圆圆却喜欢黏在他身上。
大夏天仿佛一个小火炉睡在旁边,江献却舍不得推开。
圆圆钻在他怀里,细瘦的小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腰,嘟囔着说:“我想快点长大。”
江献昏昏欲睡,却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长大就可以娶哥哥,和哥哥结婚。”
江献“噗嗤”一声笑出来,瞌睡都没了:“你都还没分化,就想那么多?”
圆圆不满他的笑,坐了起来,表情严肃语气认真:“我搜过了,结婚要给聘礼,那罐萤火虫够娶哥哥吗?”
江献笑得肚子疼:“够,那我等你长大。”
圆圆慢慢弯下腰,凑到他耳边,悄咪咪说:“哥哥之前不是问我喜欢谁吗?”他说,“现在哥哥知道了吗?”
去市里的公交第二天一早就发车,俩人一夜没睡着。
天亮时圆圆还是哭了,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江献就带着个大型挂件洗漱完,还要兼顾给挂件擦眼泪。
但最终还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