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何罪之有”
江熙沉颤声道“熙沉不该不该”
他头埋得深深的,面上一派惶然,就要告罪,萧承允忽然笑了“说故事呢,怎么就吓到了。”
他将人稳稳拉起“往后很多年,这大儿子也意识到了他当时之过,于是百般寻觅,终是觅得一巧匠,将之修复,也可谓是不计前嫌,宽宏大量,这才有了我等今日这一观。”
他将“不计前嫌”、“宽宏大量”说的尤其重。
江熙沉沉默着。
萧承允比萧承尧年纪大,大小儿子。
萧承允拉过他的手,将玉拍在了他手里“美玉送美人,这玉,本王便送你了。”
江熙沉抬眸看萧承允“王爷”
萧承允望着那双惶恐畏惧惊吓暗藏的漂亮眼眸,心道果然对着这张脸,心情都好了,什么事儿都能宽恕几分,笑道“玉有灵气,会择明主,收着吧。”
“熙沉”江熙沉抬眸暗含乞求地看他。
“你不收,便是不给本王面子,”萧承允改了主意,直接从他手心拿起那块玉,稍稍靠近他一步,低头替他系在了腰间。
“王爷”
萧承允脸冷了冷,动作粗鲁地扯了扯,将江熙沉拒绝的话都扯回喉咙,他含笑系紧,道,“出去同他们一道玩吧,你那未婚夫差不多是时候来了。”
江熙沉低眸敛去一切神色“是。”
江熙沉出去,刚走到门外,就听屋内萧承允低声道“人都挑好了么”
“只等王爷令下。”
“去吧,动作干净点,切莫打草惊蛇,查不到什么立马回来,本王现在还不想惹毛他。”
“是。”
江熙沉皱了下眉,谁又要倒霉了他缓步走回园中。
他一出来,不少人都盯着他瞧,目光逐渐落到他的腰间。
江熙沉穿什么一直是京城风向,他出席任何宴席,都有的是人盯着他衣着配饰瞧,是以无数人注意到,他腰间原本不是这块玉。
二皇子之前叫他进去了。
不少人眼中妒忌之色闪烁。
薛景闲是和他名义上的大哥薛静远一起来的,一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客和男客分坐两边,不少女客频频朝二人看去。
定南侯嫡出大少爷薛静远向来以样貌俊朗闻名,可站在薛景闲身侧却黯然失色。
也说不出来是哪里逊色如此之多,只是叫人觉得薛景闲虽礼仪装束差些,却一举一动却更随意自然,毫无拘谨刻意,薛静远虽是斯文儒雅,却总觉得像层风光的皮。
他们来的晚,客人已经坐齐了,萧承允坐在上首,薛静远上前赔礼道“愚弟顽劣,路上耽搁了,还望王爷恕罪。”
萧承允在外的形象向来是宽宏大量的,道“何罪之有,快些坐下吧。”
薛景闲敷衍地行完礼,便找了个下首位置坐下,连装都懒得装,离薛静远远的,他四顾了下,江熙沉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前端。
薛景闲就要收回视线,目光落到他腰间,停了一下。
他眼尖。
君子佩玉是不错,白玉寓意也好,清心淡然、不染纤尘,可无论玉石质地有多好,哪有人会带中间有条裂缝的玉的玉碎更不是什么好意头。
他和江熙沉见得次数不多,但他哪次不都是一身气派跟个玉人雕塑似的,立在那儿就会发光,怎么会戴这种玉
富贵人家比起物珍,更重寓意,身边照顾的人稍微有点心思,这东西就绝不会出现在自家主子身上。
江熙沉或许是感受到隐隐约约打量他的视线,悄然回头,和薛景闲的视线交汇一瞬。
萧承允看向这边,笑道“本王新得了几件珍宝,熙沉难得过来一趟,本王瞧这件正合适,便送予他了,薛公子可会介意”
“怎会”薛景闲起身道,“多谢王爷垂爱。”
周围都是一众恭贺江熙沉的声音。
江熙沉面沉如水。
只有他知道,他有多讨厌这块玉。
萧承尧和萧承允披着不一样的皮,底下却是同一副嘴脸。
萧承允幽幽一笑“前些日子听闻你仰慕本王皇弟,亲自登门拜访,本王在府上左等右等,可是嫉妒得紧啊。”
薛静远浑身一震,立马站起,颤声道“愚弟在岷州长大,蠢笨不堪,无心之失,还望王爷”
被扣上了蠢笨帽子的薛景闲插嘴道“王爷,草民就是仰慕三皇子啊。”
众人齐齐一震,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厚此薄彼,轻视二皇子,要是严重了,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萧承允眼底微冷,依然笑道“本王的皇弟何等出色,自是担得起。”
“王爷听草民解释,”薛景闲道,“草民是男子,王爷亦是男子,草民不通文墨,只会些拳脚功夫,王爷却文赋卓绝天下知,男子怎会诚心诚意地仰慕自己觉得有威胁且截然相反的男子呢不心下讨厌就不错了。”
萧承允握酒樽的手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