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嗓音看出他的脆弱。
一字一句“一周年。”
“对”顾准在红绿灯时侧过脑袋含笑看过他一眼,他语调很低,莫名带了点缱绻意味“一周年了。”
温白按了按开始发闷的胸口,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问缓慢道“你对每个”,他声音一顿实在不想用这个词称呼自己,咽了咽喉咙说“你对每个像我这样的人,都会这样吗”
顾准不解“什么这样”
温白直视他漆黑的瞳仁,“就是过周年纪念之类的。”
顾准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以为温白是吃醋了,伸手在他脑袋上轻摸几下,趁着红绿灯还有几秒时凑到他耳边,呼吸之间热气喷洒在温白敏感的耳廓处。
低低带有磁性的嗓音“没别人。”
“就你。”
顾准下车后将钥匙交给泊车的工作人员,自己带着温白去餐厅吃饭。
位置是早就已经订好的,两人坐下后没过多久便有服务员推着小车过来。
这个地方温白很熟悉,是两人认识后顾准第一次邀请他吃饭的地方。那时温白还是在南大刚读大一的学生,面容青涩,依旧带着还未褪去的少年气。
说是青涩,实则在某种程度来说是没见过世面。
温白现在都还能记得当时的困窘,他是本省小镇上靠高考读出来的小孩,家庭也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十八年的生涯基本上被学习充斥,很少会接触其他的东西。
他看见桌上的餐布都会有些不知所措,害怕自己在顾准面前出丑,西餐的刀叉使用的不是很熟练,会与餐盘发出意外的碰撞声。
温白强装镇定,一言不吭只想快点熬过这段时间。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顾准走到他面前说道,动作很优雅地将餐巾对折放在他腿上,随后又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把温白面前的换过来。
跟往常一样,顾准将面前的牛排切好换到温白面前,其实温白后来也特地学习过用餐礼仪,有一次顾准带他吃饭,他说不用了。
顾准只是微微笑着,眼眸里温柔得秋日里波动的水一般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后来温白把这个归结成金主对待小情人的情趣。
没有别的,只是情趣而已。
温白这人有点洁癖,用完餐后觉得手上总归沾了点什么,于是跟顾准说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一起”
温白连忙打住“不、不用了。”
温白起身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挂着一些繁复的油画,可惜温白没有艺术细胞,对于艺术这块欣赏不来。
他将手放在感应器处,冰凉的冷水从水龙头处渐渐淌出,透过干净白皙的指缝。
温白注视着镜中的青年,耳尖上仍旧沾了些红。
直到现在他依旧为顾准在车上说的那番话而心跳不止。
太、太撩了。
心跳复苏后又慢慢平息之后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失落感,顾准这么好的金主,待人温柔有度,也体贴不会过分索求。
是谁被这样对待都会动心的吧
温白用手掌接起一捧水,洗洗脸颊,努力让此刻的自己清醒过来。
顾准在位置上散漫坐着,温白不在的时候,他脸上那副总是翘起的嘴角也撇了下来,鸦黑的瞳仁散漫地透过窗户望着楼下的风景。
整个人一副冰冷遥不可及的模样,打消了很多上前想要搭讪的女生。
“顾准”忽地有人诧异喊道,顾准斜着眼没什么表情瞥过去。
“我从大老远就看见你,不过不太敢确定。”周声眠跟身旁人打了个招呼,径直往顾准这边走来。
“之前还打算跟你们一起碰个面吃顿饭,结果我经纪人擅自给我约了人。”周声眠脸上带着惊喜和略微的羞涩,冲顾准露齿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温白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一直待人还算温和的顾准罕见地对人不可一世,以及眼底带着令人发渗的寒意,就像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
“呵。”一声不怎么含有尊重的嗤笑从他喉咙里发出来,本来极佳的好心情因为莫名的一个人出现而毁得极其彻底。
自从早上听到这个名字便一直反胃,还是后来在相册里看了好几眼温白的照片才得以缓解。
倒胃口。
顾准懒得与周声眠寒暄,想早点看到小男朋友的脸让自己缓解一下那股不适,视线捕捉到温白往自己的方向走来,顾准利落起身搂着走过来的温白往外走。
顾准的手劲很大,捏得温白肩膀有些疼,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已经留下红印。
他被顾准大力引着走,在临走之际,温白回首往那人的方向投过视线。
匆匆一瞥只能依稀看见那人的侧脸,很精致。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朝他礼貌一笑,眼底意味不明。
温白被顾准一路领着出来,男人的手指因为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