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一口气冲到营地大门口,正想说谁冒充他媳妇,就一眼看到了白翛然,然后那话就没说出来,却鬼使神差改口叫了声:“嫂子?”
白翛然:……
他一巴掌拍陈跃脑门上:“醒醒神儿,叫哥。”
陈跃:……
他自己也给了自己脑门一下:“哎呀大神?我这睡糊涂了,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陈跃心想,那哥哥是我能随便叫的吗?我得叫白大仙呀!
白翛然勉强勾了勾唇,说:“来看个人。”
“哦……”
陈跃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他是来看谁的了。话说回来,戚兄受伤这消息明明已经拜托太子殿下瞒着白翛然了,没想到还有那些嘴碎的人,传到了他耳朵里。
看他这半夜来访,兴师动众的架势,一准是刚收到消息就跑来了。单这份在乎劲儿,还真是数年如一日!亏自己之前还觉得他已经放下戚无尘不会回头了呢!还和王几他们打赌,还输了一个月的餐!
陈跃跟着白翛然身旁,只觉得当初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白翛然不会再看上戚无尘!实际情况是,他依然在乎他,似乎还在乎得不得了!
“要不,我现在去帮您叫醒戚兄吧?”陈跃讨好地说。
白翛然却摇了摇头:“夜太深了,就别打扰他了。我晚上和你挤一挤,明天再见他吧。”
陈跃:!
艹,那我还是现在去叫醒戚无尘吧!
我跟你睡,我还能有明天吗?
你不弄死我,戚无尘也会弄死我吧?
陈跃没说话,把白翛然让进屋里,借口去再拿一套被褥,溜出了营帐直奔戚无尘的帐篷而去。意外的是,帐篷里竟然还有灯火,戚无尘似乎还没睡。
“戚兄,你在吗?”陈跃站在帐篷外面问。
宣杏拉开了帐门低声道:“大少爷请陈少爷进。”
陈跃连忙钻进帐篷,烛光之下,散落着图纸和记录薄,他愣了愣,诧异道:“还没核完吗?你交给我们几个不就行了?郎中不是也说了,你要多休息?”
“无妨。”戚无尘放下手中薄卷,眸中带着淡淡调侃的笑意,道:“佳人探望,可是棉被不够了?”一指旁边,那里竟已准备好了一套被褥。想来是那门卫大嗓门,一嚷嚷起来,四邻皆知‘陈跃媳妇来了’。
可是——
“不是我媳妇!”陈跃吓了一跳,连忙澄清:“是你媳妇。”
戚无尘:!
手里的薄卷直接滑落到地上,吧嗒一声,轻轻一响。
谁都看得出,他刚刚就是失神了一瞬。
然而,偏偏戚无尘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微垂着眼睑将那薄卷捡起,结果捡了两次才拿起来。
宣杏和陈跃默契的都没吭声,就好似没有看见戚无尘的失态。
戚无尘继续若无其事:“他……”
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住了。
他抬起眼眸,望向帐外。
陈跃和宣杏顺着戚无尘的视线回身看去,只见夜色中,一人身披月光踏风而来,一身月青色的长袍于晚风中飘荡摇摆,似真似幻。
宣杏忙道:“大少爷,我去准备您明早要喝的药。”一转身出去了。
陈跃也忙说:“我去帮宣杏的忙。”也跟着出去了。到门口,他迎面看到白翛然,他还跟他笑了笑。
白翛然待那两人走后,径直进帐,回身把帐门拉上了。
戚无尘望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望着他在自己身前蹲下,望着他捏住自己的脚,望着他抬起眼眸回望自己,问:“伤得重吗?疼不疼?”
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摇了摇头,作为给白翛然问题的答案。
白翛然拉过一只矮凳,坐好后,小心翼翼拉过戚无尘的脚放到膝盖上,又一点点将松了的绷带拆开,再缠紧。
全程无话。
营帐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很容易就能发现,两个人的耳朵都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浅粉色,红润悄悄爬上了眼角眉梢,令他们在这暖黄色的烛火中格外动人。
到了这一刻,有些话,戚无尘不用问,白翛然也不用说了。
幽深的夜色和奔波一路的尘嚣,足以替代任何形式上的甜言蜜语,哪怕只能仅仅勾勒出那一颗真心的轮廓,也是热的,是暖的,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轻易便成拨动情绪这个弦的那道最特殊的,可以刻进人生的风景。
白翛然睫羽微垂,小心翼翼缠着布条。
戚无尘眸光幽暗,紧紧盯着他,呼吸渐渐变了调子,他似乎有些情难自禁了。
片刻后,白翛然将那布条重新系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脚,说:“好了。晚上睡着后记得——”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白翛然一把拽了过去,一个男人低哑的声音说着‘记不住’,落吻如狂,将白翛然的声音尽数吞没了……
白翛然的袍子很快就被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