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课堂最前排,他却盯上了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还胡扯了个理由,说什么这地方风水好,让学士和教(员)们都不要管闲事了。
学子们都知道那是白翛然的位置,却无一人敢说话,反倒是教室外有个男声急急高喊:“那是我家少爷——唔唔!”
宣杏一把捂住墨桃的嘴,把人拖走了。
大皇子就像没听见一样,坐在白翛然的位子上守株待兔。刘玉瑶霸占了戚无尘的位子,连华城还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
昨日傍晚,连华城亲眼看到戚无尘和白翛然一前一后出了国学院,红甲侍卫簇拥着他们,只看背影好生矜贵,好似那两人天生就该受万人追捧,这令连华城心生不平。
今日那两人竟然又一同缺席,听说是昨晚就没有回来,也不知他们这一晚上干什么去了。连华城边记讲义边分神琢磨白戚二人,光线穿过教室后门打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可是,某个瞬间那片光影突然被什么挡住了,他忙扭头去看,门口外站了一个人。
逆光,虽然没看清五官,但看身形,差不多能猜出是戚无尘。
“怎么了?”
戚无尘身后有人问,是白翛然的声音。
戚无尘却没回答,只扭身一把拉过白翛然的手,把人给扯走了。
教室内,大皇子给刘玉瑶使了个眼色,刘玉瑶立刻起身追了出去。连华城不用大皇子提醒已在看到两人手牵手的那个瞬间,就瞳孔微缩,似有什么无法忍耐般,突兀站起,走了出去。
整间教室内,除了讲课的学士完全不受影响之外,几乎人人都回头向后方看来。这等毫无定力的表现,令学士不由摇头暗叹。
陈跃、王几、章数知也在张望行列,当他们看到戚无尘牵着白翛然的手走远的背影时,那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至极——
一时间纸条在三人之间乱飞,上面的对话则是一个赌局。
这三人昨日听了戚无尘一首《悟情》诗后,王几和章数知便觉得戚无尘肯定能把白翛然追回来,只有陈跃觉得白翛然不会回头,意见不一致,三人就下了赌注,输的人要请一个月的午膳!
而刚才当他们看到那两人手牵手时,王几和章数知立刻兴奋地向陈跃讨要赌注,陈跃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认输,一口咬定此事另有隐情。
戚无尘拉着白翛然走了一段路后,就松了手。
戚无尘手劲儿很大,刚才他紧紧抓着白翛然的手腕,此刻一松开,白翛然连忙揉着手腕,追问道:“教室内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走?”
“大皇子鸠占鹊巢,恐来者不善。”戚无尘道。
“哦……那先回去吧,等下午的课散,咱们晚上早些过去好了。”
白翛然说着就要往回走。然而他才一转身,就见连华城急急走了过来,白翛然见他又直奔自己而来,只觉烦闷,不由皱眉道:“连解元别来无恙,今日我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我也有要事,可否给我一刻钟,我想单独和你说。”连华城道。
白翛然没有回答,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在他身后不远处驻足观望的刘玉瑶。连华城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也看到了刘玉瑶,神情立刻一凛,对白翛然说:“以后他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信。”
白翛然‘嗤’一声,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觉得,你的话我还会信吗?咱们俩才是真的没什么可讲。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再有下次,我可就真的不会客气了。”他揉着手腕,那腕子纤细漂亮,一看就不像有什么力气。
连华城却以为他是想和自己动手,不由眸光一暗。只觉得这个动作在他眼里,简直无比扎眼,就好像一个信号,宣告他和白翛然之间的关系永久性无法修复了。
连华城满脸落寂地看着戚无尘和白翛然双双转身离开,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渐渐自眼底升起了一股戾气。他转身往回走,到刘玉瑶面前,低声道:“我不会再拦着你了,随你便吧。”
刘玉瑶觉察出连华城情绪不对,喊了一声:“表哥!”
连华城脚步顿了下,深吸一口气道:“放心,我不参与,也不会坏你好事。不过,大皇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随性而为,在我看蓝男不分来,他是整个皇家心机最深的一个人,你每日侍虎,也应留心自保。”
“好,多谢表哥。”
连华城也不管刘玉瑶是否听进了自己的劝告,反正他觉得对这表弟已仁至义尽。这两天他反复观察大皇子和太子的为人和风评,最终还是决定要投靠太子。因此刘玉瑶跟他说要用白翛然换天丝节理事官一事,连华城一开始便留了心眼,没一口答应,而是尝试了几次接近白翛然,均被拒绝后,他彻底选择了放弃。
白翛然在连华城眼里,单纯、善良本是非常好利用的一颗棋子,奈何他的信用在白翛然那里已经一次花光,现在这颗棋对他来说就只是一颗弃子了。刘玉瑶要怎么迫害,对连华城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连华城抿唇前行,毅然决然,方向是太子的舍院,他还要再求见太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