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走动一番,争取一个能面圣的机会,而如今,他却只有这副白丁之身,就算想在朝中做些什么也是人微言轻,石沉大海——唉!
白翛然暗叹,想着一会儿回去真该制定一份学习计划了,至少今年的秋闱他要——
他刚想到这儿,就听到太子的声音又自床上悠悠响起:“咦,你们怎么还跪着?都起来吧!”
几人这才谢恩站起,就听太子又说:“白翛然,你在国学院里可有事务在身?”
“没有。”
白翛然不知太子是否又要耍什么花样,答得非常谨慎。
太子道:“这样也好。孤听闻你与无尘和无涯自幼便是青梅竹马,那你可知无尘年幼时曾给孤做过一年伴读?”
“略有耳闻。”
感觉有些不对劲,太子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故意跟他显摆似得?但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有必要跟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显摆与戚家兄弟要好这种事吗?
若说他喜欢戚无涯,吃自己和戚无涯要好的醋还勉强能说通,可那跟戚无尘给他做过伴读又有什么关系?白翛然想不通这里面的因果,但不好的预感却令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果然,太子接下来就笑呵呵地说:“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孤今日见你,甚是欣赏,想留你在身边给孤做伴读,你意下如何啊?”
什么叫意下如何啊?
白翛然就算‘不如何’他也不能说啊!
他敢保证,此刻若是他敢说一个‘不’字,日后他绝没有好果子吃!这一点,只看放荡不羁的戚无涯如今缩在床上一副被管得服服帖帖的样子,也能猜到这位太子殿下的行事是何等风格了!
白翛然不得不将苦笑压下,再次单膝点地叩拜谢恩。
太子脸上的笑容终于被放大了数倍,他甚至得意地看了欲言又止的戚无涯一眼,对白翛然的态度也明显亲切了一层:“你看你,怎么动不动就跪呢?快快起来!”
白翛然再度谢恩。
这时,舒云诊过脉,道:“殿下血涌未止,臣需先为殿下行针止血,再以药膏和汤药双重调理,约十日,可痊愈。”
“十日啊,”太子的目光望着白翛然那张娇娆无比的脸,笑了笑:“好吧。那这十日,就委屈三郎先从侍奉膳药开始吧!你来,趴到孤的身边来……”
“……是。”
尽管白翛然的声音很平静,所有可能刺激到戚无尘的外露情绪都被收敛得干干净净,还是没能阻止床上的戚无涯暴走!
戚无涯几乎是在白翛然应声出口的同时,就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又跪下,额头贴着床面对太子道:“殿下要侍奉膳药为何还要假手他人?无涯不才,愿承揽此事,绝对尽心尽力伺候好殿下!”
“呵呵,”
太子笑了。
但是,从笑声中根本听不出他是何意。
然而,当他的手抚上了戚无涯的脸,又绕到脑后,托着他的后脑将他整张脸拉到近前时,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那笑容中饱含深意,而这份深意可以是立场、可以是势力、可以是占有的欲望,却绝对与高兴沾不到一点关系!
而后,太子几乎贴着戚无涯的鼻尖小声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上药吗?想要伺候得我舒舒服服?那上药这事,你可要多上点心,不——是你,可要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白翛然和舒云真恨不得立刻隐身,更是咂舌于太子殿下的奔放——这位殿下是真当他俩不存在,还是故意做给他俩看得呀?!
可惜,就算太子故意给他俩演,他俩也不敢看呀!
白翛然甚至隐隐觉得,太子很可能只想演给他看……
因戚无涯阻拦,太子便没让白翛然上床去,只让他坐到床前,舒云每行一针,都先在白翛然的身上扎一下,确认针上没问题再往太子身上扎。
舒云手法纯熟,就算是在白翛然身上试针,也是进疏通经络健体行气的穴位,其实是不怎么疼,白翛然脑门上出的汗珠,多半是太热加紧张再加上经络通后体温自然升高造成。
可是,这一幕在戚无涯看来依旧十分扎眼,以至于他双手攥拳咬牙忍耐得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关心溢于言表。而他的表现映在太子眼中,自然又勾起了这位殿下幽冷眸底的一簇暗芒。
一时间,室内极静,除了舒云行针发出的细微声响外,几人就连呼吸都因隐忍而变得极其轻微。因此,根本没人发现,自打戚无涯开始暴青筋,舒云的眼神也如飘摇的烛火般忽悠了一下,那份黯然并不比太子殿下的冷凝逊色多少。
只不过,舒云这半生在象姑馆里忍惯了,他的情绪早已被压得平平实实,除非他愿意,否则旁人轻易是察觉不到的。
所以,白翛然此刻还不知道,眼下,安静室内的四个人中,另外那仨人竟然都在琢磨他,至于原因,倒是各不相同。
白翛然端坐床前,微垂眼睫,显得极其乖顺。可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在那双浓密睫毛的阴影中他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