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金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和其它几名学子一个个倒下去,整个人都吓僵了
而白翛然却偏偏在其它人都倒下后,闭着眼睛扶着大青石撑起了上半身,长发从他的侧脸滑落,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在日暮西斜的傍晚,这一幕自有一股寒气凛然,落在本来就已经快要吓破胆的素金眼里,那恐怖值堪比蹿天的烟花,直把他吓得嗷嗷大叫,眼神发直浑身打着颤往后缩
“白翛然,你你你别过来我现在就去帮你叫人我再去帮你叫一次人啊你等着”
素金边说边退边红着眼睛紧张地盯着白翛然的动作,见白翛然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停住了动作,立刻扭头就跑,边跑还边神经质地念叨“别吸我的魂儿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也不再骗你的钱了”
白翛然此刻确实昏昏沉沉,但他也知道陈跃几人会晕倒大概是跟车行那几个伙计犯得同一个毛病,这个时候,看着像是没了呼吸,但打两下,没准还有救
所以,他才挪动身体,想把那几个人弄醒。本想叫素金帮忙,没想到,素金做贼心虚,会这么容易就被吓跑了。
真没用
要是墨桃在就好了。
可惜,自己都这样了,墨桃恐怕也
白翛然摸到一把碎石头,抓起来就往陈跃几人脑袋上扔。一把没用,他就连续扔。他这会儿本没什么力气,但那石头砸到脑袋上,棱角磕到肉多少还是有点用,起码陈跃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像失忆了,一脸懵逼的状态,就差直接问我是谁,我在哪儿了。
白翛然虚弱的声音传来“陈跃,赶紧把他们打醒,现在打还有救”
陈跃一回头,看到白翛然,一瞬间记忆回笼他吓得噗通一声给白翛然跪下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亵渎神灵,大神求您放过我这条小命”
“别特么废话了,赶紧把他们打醒抽嘴巴使劲抽”白翛然有气无力地骂道。
“好好好”
陈跃连忙照办,几个嘴巴下去,另外两名学子也都被他扇醒。他们醒过来,一见白翛然也跟陈跃似得,立刻跪地磕头,各种忏悔好话说尽。
白翛然见人都救回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往大青石上一倒,昂面翻了个过,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喘息。
他可以确定原文剧情中没有这些桥段,但他现在更加确定这些桥段的产生,跟他有直接关系。
他还能确定以及肯定,他是真把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件事生死攸关,可是他脑袋想得已经快炸开,却依然想不起来。
不正常
这一切极其不正常
他这个身体也极其不正常
素金一路飞奔,这次直接冲进了戚无尘他们居住的院子。然而,他到的时候院里已经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
天在这时,已经黑了。
整个住宿区,只有每间舍院的门口被挂上了一盏灯笼,微亮的灯光照不亮整间院子和黑漆漆的屋子,所有黑暗都像在叫嚣这里没人,赶紧滚
素金怕死了,他现在还满脑子都是半山腰上那一个个倒下的身影,这会他只想见到人,活人就行。于是,他边抹眼泪边冲出院子,边跑边沿途查看哪间屋子亮着灯,终于发现一间,连忙冲进去,竟然是李的住所。
也行吧,素金这样想着,就抹了把脸,拉着李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直把李都给听愣了。
片刻后,李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一把抓住他问“你刚刚说白翛然还在学知山上根本没有去就医”
“是。”
“哎呀,怎么会这样连解元不是说他去看郎中了吗算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出事”
李边说着,边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素金连忙跟上,他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正常人呢,可不敢跟丢了
这个时候学子们都在上晚课,而学士们却全部都集中在小经筵室。
室门开着,珠帘半垂,有朗朗讲书声自内传出,掺入这夜色中的蝉鸣虫叫,很快就与夏夜的风融为一体了。
小经筵室不大,学士们坐不下的,就自带软垫跪坐在室外的廊下听。
李到的时候,正是余炳仁老先生在讲学,他讲得还是墨子尚贤篇,却与下午讲得那一次又有不同,这次偏实务,举了许多实政之例,简单易懂,寓意深刻。
小经筵室外的院子门口站着两排带刀的红甲侍卫,这一看就是贵人已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了。但事关白翛然,所有的和学士们今日都被余老明里暗里提点过,白家立了战功,正得圣心,要特别关照一下白家老三。此刻既得知白翛然受伤,李自然不敢怠慢,他急急地走近,不出意外被侍卫拦住。
侍卫问话,李知道这会儿就算求见余老也得等他讲完,于是干脆说要见周学士,只因他与周学士曾是同窗,颇有几分交情。
侍卫见他很急,也没为难,替他去叫人。
不多时,周学士匆匆而来,两人一见面,就压低声音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