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说不准。”
“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魏三公子担心地伸着脖子朝里面瞧了瞧,回头瞥见两位哥哥眯缝着的眼,不自在道“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经不起念叨。
惊蛰院,主屋,昏睡一天一夜的魏平奚慢悠悠睁开眼,郁枝趴在她床边哭得眼睛红肿,哭声哀哀切切。
泪珠子连成线坠下来,小脸苍白,身上的衣裙多出些褶皱。
天光大亮,喜鹊在墙头叽叽喳喳叫,魏平奚安安生生地躺在那,唇瓣轻掀,露出一个惬意的笑。
和她预料的半点不差。
打不死,却也打了个半死。
她眼底的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思量什么,一只手伸出,搭在郁枝颤抖的薄肩“别哭了。”
郁枝哭得投入,没听清。
四小姐笑容多出两分真挚,肌肤胜雪,寻不见一丝血色,一指弹在郁枝细腕“还没死呢。”
冷不防被弹了下,郁枝有点懵,懵劲过去,她擦干眼泪,氤氲水雾的眸子望见熟悉的面孔,眼泪唰地淌下来“你、你吓死我了”
她打了个哭嗝,笑得魏平奚眉眼漾开柔情春色“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个哭包”
郁枝为她担惊受怕一整夜,一整夜都没合眼,四小姐醒来就打趣她,她恼狠了,又不忍对一个瘸子冷脸,凑近过去,嗓音轻柔“你你还疼不疼了”
“疼。”
断骨之痛,哪能不疼
魏平奚笑容隐去心尖冒上来的狠厉,很不正经“过来,让我亲亲。”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她便宜
郁枝瞪她。
“我昏睡的这段时间,没人难为你罢”
看她面白如纸还惦记着自己,郁枝心肠顿软,眼睛红红地问“你要亲哪”
魏平奚喉咙一动,点在唇瓣。
美人羞臊地瞅了瞅身后,内室唯她二人,她捏着帕子主动送上门。
呼吸交缠,魏平奚重伤在身,偏生忍着疼扣住那把纤腰,可了劲儿地咬在郁枝下唇。
她吃疼哼了声。
甫一分开,唇瓣渗出细小血珠。
郁枝有苦说不出,只道四小姐不愧是四小姐,被打得床都下不来还有着这样的凶悍。
“帮我拿纸笔来。”
郁枝欲说还羞地看她,魏平奚扬眉“快去。”
她一时半刻死不了还有精力欺负人,郁枝放下心,转身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笔墨纸砚送到床边,她一脸不解“怎么还要写信”
“不写不行啊。”魏平奚心情好得不得了,断骨的疼打醒了她,更打散了她的奢望,她轻笑“知道我为何上赶着挨打么”
郁枝气道“你皮痒。”
“我是皮痒,不仅皮痒,还贱得慌。”
“你”
郁枝想说“你别这样说”,可看四小姐冷下来的眸色,瞬息吓得不敢吱声。
棍棒加身打折了骨头都是笑着的,郁枝没见过这样的人,总觉得害怕。
“不挨一顿打,怎么纳你为妾”
魏平奚伤势看着厉害,但前世肠穿肚烂的疼她都受过,这点伤她不放在眼里。
药辰子有先见之明,料定她回家一趟少不得伤筋动骨,送的都是有钱买不着的好药。
她信手挥笔“带不带你回来,这顿打都免不了。宋家扶不上墙的烂泥谁爱要谁要,反正本小姐不要。不想要就得付出代价,想纳妾也得付出代价,祖父打了我,当然更得付出代价。”
洋洋洒洒写完一页纸,魏平奚笑道“从前我就是太傻了。别人打我我就受着,我凭什么受着他们不在意我的死活,我为何要想着给他们留面子面子里子都没了才好。我得让他们知道。”
她忽然停下来。
郁枝小声问“知道什么”
“知道”
纸页掀开发出轻微的响,她敛去所有表情“知道我不仅是魏家的孙女,还是颜家的外孙。”
魏夫人脚步一顿。
珠帘被挑开。
魏平奚落下最后一笔,抬眸“母亲。”
“你说的不错。”魏夫人从容迈进来“你不仅是他们魏家的孙女,身体里还流着颜家的血。老爷子打了你,固然为人祖父的教训孙辈名正言顺,可你腿断了。”
“来人”
“夫人。”
薄薄的一封信转交到侍婢手中。
“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太师府,我的话不管用,那就要颜家来替我儿讨个公道。”
侍婢捧着信躬身告退,魏平奚眼睛漫开笑“母亲何必动怒我认真瞧了,祖父也不是要打死我,是存心给我个教训,他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魏夫人宠溺她,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一舍不得嗔责,二舍不得旧事重提要她难过。
“枝枝,快喊人。”
郁枝垂首低眉候在一侧,魏夫人一进来,她紧张地唇色发白,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