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却看殷朔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呼吸绵长。
他试探着想要将殷朔踹下床去,最后却还是没动,心里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不禁懊恼。
云之幻到底还是忽略了这具身体的脆弱性。
不需其他,就连一点酒都受不得,换做他以前的身体,别说是酒,就是岩浆也能泡在里面打滚。
他以往已经觉得自己足够谨慎了,现在却觉得不够。
不能再用以前的思维去行事,太莽撞了。
这份莽撞足以让他送命,天知道他这样死了以后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云之幻心里也觉得有些后怕,他抬眼看着殷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拉拢这人。
可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殷朔这人,看起来对他不错,可实际上是个极有主意也相当聪明的人。
万一被他看出自己是龙,真不知道会怎么对付自己。
他脑袋里胡思乱想,没一会天就亮了。
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有人来叫门,匆匆忙忙喊:“驸马,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殷朔猛地睁开眼,睡意迅速退散。
云之幻用脚尖踢踢他:“有人叫你呢。”
满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两人从同一间房出来,倒是叫天堑宗的人松了口气,他们实在是担不起保护不力的责任。
众人准时在前庭聚集,数来数去,最后竟是宁桓这个宗主最慢,所有人都到了地方,他却还没个影子。
宁十七冲众人致歉:“师父早已起身,殿中无人,许是先去了小寻峰,诸位不如请先移步。”
殷朔点头道:“烦劳带路。”
全然一副昨夜什么都没干过的谪仙样子。
等到了小寻峰,果然那峰顶毫无阵法痕迹。
宁十七疑惑的蹙眉,很快又想通:“看来师父的确早就到了,阵法已经撤掉了,从这入口直接上去就是。”
云之幻拽了拽殷朔,贴近他小声说:“真的没了。”
殷朔随之点头,云之幻脸色变得极差。
很快他们便从入口走到了峰顶,宁十七脸色大变,盯着那颗枯死的树惊叫:“怎么回事!”
随行的不乏有宗内的长老与弟子,浩浩荡荡几十人,纷纷沸腾起来。
“这……神树竟然死了!”
“镜潭呢,这地上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哎呀,怎么回事呀……”
“宗主呢,快请宗主来!”
云之幻泄了气,看来镜潭的确是被魔修给带走了。
可不出片刻,人群中便有人惊呼:“邪气!是邪气杀死了神树,难道又是那恶龙!”
云之幻脸色瞬变,眼底透出冷寂杀意。
殷朔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云之幻,果然见他脸色难看,迅速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冷。
“果真是邪煞之气,是恶龙,是那孽畜在挑衅!”
“万一不是呢……”
“这哪有假,前些年我还去一个村子查过命案,都是被吃了左手的人,这气息和哪里的一模一样!”
众人议论纷纷,云之幻几乎站在雪中,暖融融的阳光却似乎落不到他身上。
殷朔握紧了他的手,大声道:“不是龙,树上分明就是魔气!”
众人顿住,殷朔再次开口:“神树之死,不是龙做的。”
话虽如此,魔气与邪煞气如何分得开呢。
果然有人质问了:“驸马如何分的清这两种气息,魔修与我们相安无事多年,又为何要来夺取降龙之宝?”
殷朔年纪尚轻,虽说有着天才的美名,可按资历到底是不如这些长老的。
他正要接着辩驳,却又有弟子匆匆而来,带着哭腔大喊:“不好了!宗主,宗主他……”
云之幻心里猛地一震:“宁桓怎么了?”
小弟子哀戚:“宗主他遇害身亡了!”
云之幻没能反应过来,怔忪道:“遇害?怎么遇害,什么意思……”
小弟子哭声震天:“宗主……被毒水化去半截身子的血肉,惨死在了香榭阁里,师叔师母已经确认了那就是宗主!”
宁桓怎么会死呢?
天堑宗所有人都像发了疯似得跑去香榭阁。
云之幻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莫名感到有些恶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捂着胃部缓缓蹲下身,殷朔紧张的看他,输入灵力试图缓解他的不适:“殿下,没事,不要怕。”
云之幻呆呆的,缓和了许久才问:“宁桓死了?”
殷朔不忍回答,也说不出胡诌的话来哄他。
那个给他留下核桃酥的宁桓,竟然会死了?
云之幻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死亡是很正常的事,宁桓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人类本就活不长久。
胸口怎么会这么疼呢,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