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手机,昨天一直静音,沈昱珩回了无数个电话她也没接到,只收到一条零点发来的消息:生日快乐。
想了想,唐婵放下手机,就算接到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扎高一点还是低一点。”唐妈问道。
唐婵回神,“高一点。”
她侧头,不经意间看到唐妈正准备给她扎的发圈,怔住,“妈妈,这个发圈是哪来的?”
唐妈随口说道:“前几天你杜姨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好像是你小时候用的吧,一个塑料盒,样式还挺好看,现在也能戴。”
“我的?”唐婵喃喃道:“我一点也不记得。”
唐妈笑道:“那时候你才十一二岁,忙着呢,哪能记住。”
她给唐婵把头发扎好,“说起这个,我前一段时间还收到一个相册,让我看完就寄回去,不知道是谁,里面的照片咱们家都没有,我让快递员等几天再寄,留着打印下来。”
唐妈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相册,“你看看。”
唐婵接过相册,眼睛微睁,里面存满了她的照片。
只有比赛领奖的是正面照,其他都是背影和侧面。
忽然想到什么,唐婵把照片抽出来,背面果然有字。
“20111112卡国婵”
“20131218米国婵”
“20140301挪国婵”
……
她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被记录下来,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唐婵想起以前沈昱珩说:“只在电视上看过你的比赛,没去过现场。”
快速翻动相册,唐婵的指尖微颤,分明是都去过的,每一次都去过,怪不得他知道她的每一处伤口。
她猛得站起来,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唐琳。
唐婵是在唐琳的大学里找到她的。
唐家已经彻底破产了,唐琳憔悴不少,她向来爱美,今天却连妆都没化。
唐婵戴着口罩,约她去咖啡厅谈,“你能和我说一下那天没说清楚的话吗?”
“沈三吗?”唐琳瘦了不少,两侧脸颊都有些凹陷,性格也变化大,全然没有以前那股娇纵劲儿。
她的嘴唇微微干裂,声音也有些沙哑,“你不记得了?”
“你小时候不是被混混在肩膀上砍了一次吗?因为帮他,进医院了你不记得?”
“后来他就天天跟着你,被大伯和凌昌的总裁发现,还跟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唐琳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我也是在奶奶家不小心听到的。”
“大伯他们找人治他,有一次我看到了,他……他像个疯子,被打得浑身是血还敢跟着你,所以大伯之后的寒暑假才不让你回宜临。”
“沈昱珩大家不知道,沈三却在新河巷子那片贫民区出了名。”
“你没听说过吗?惹他的人都没好下场。连他那个醉鬼家暴的亲爸都在打他的时候被他弄死。”
“还有凌昌的总裁,他也参与了,最后被沈三抢了生意,家破人亡,自己也落了个瘫痪。”
“我怀疑……怀疑大伯去阿尔山的雪崩也和他有关系。”
唐琳咬唇,“他就是个变态!可我爸爸又没有招惹他,他为什么突然撤资?”
后面离谱揣测的话唐婵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见过最黑暗的一幕,衣衫褴褛又单薄的少年在将近零下三十度的冬夜里被拳打脚踢,嘴里塞满了雪,差点冻死。
记得那次在家里,他搂着她说:“我也可以喜欢雪。”
他创立品牌,赞助了她所有滑过的比赛;他从事的行业都和雪有关;他送了她雪做的高跟鞋陪她一起滑雪。
其实他应该最讨厌雪。
唐婵的眼眶酸胀,和唐琳打了声招呼就失魂落魄地离开。
外面下着大雪,唐婵的眼睫和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花。
往回走的路上,唐婵拨通沈昱珩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
声音哽住,唐婵险些说不出话,勉强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问道:“你在哪儿?”
“在等你。”沈昱珩低哄道:“不气了?还以为真的一个月都不理我了。”
唐婵的睫毛上都泪珠结成冰,“你在哪里等我?”
刚问完,她就在公寓楼底下看到沈昱珩。
他提着一个蛋糕盒站在楼门口,身上落满了雪,看起来像是等了很久。
唐婵愣了一下,迈腿跑过去,扑进他怀里,“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沈昱珩低笑一声,吻着她的发顶,“以为你还在生气。”
外面雪大,沈昱珩牵着她回家,大锤被照顾它的人领到狗狗游乐园玩雪了,家里没人。
脱掉落满雪的外套,沈昱珩把唐婵揽进怀里,解释道:“我父母早就去世了,结婚不是父母催。”
唐婵默默掉眼泪。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沈昱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