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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与理智清醒的告诉髭切他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但本能却控制着他做出了违背大脑的决定。
借着三日月宗近让小乌丸前往天守阁,安抚平息审神者接下来的躁动和不安。
本应该直接抽身离开的自己却又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的衣角。
在那之后也是,分明已经决定了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审神者准备如何迎接她想要的天空,但却不由自主的去关注,去在意。
想不通。
复杂的情绪令髭切想不明白,直至膝丸说出那句话。
在意着审神者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但是他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态去在意着对方
膝丸一直以为那是喜欢,那是所谓的爱,但髭切却并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只不过是注视着对方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习惯了而已。
只不过是因为付出的心血与关注太多了,所以感觉到不甘心而已。
所以在偶遇浑身狼狈的审神者时,髭切想,自己才会一反常态的靠近,并且任由情绪冲破理智的堤坝。
出乎他意料的却是来自对方的反击和回应。
当被压在地上的那一刻,髭切始终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抛掉所谓的大意、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的借口,事实是他被人给摁在了地上,压在了身下,从高处被拽落。
而这更并非是结束。
听到了对方的约战宣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回到自己部屋后髭切越发感到迷惑。
现在的审神者让他感觉到陌生,却又无比的熟悉。
对方眼底的情绪让他误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曾经那个回忆画卷中的审神者。
情绪越来越复杂,回忆与过往像是丝线一样紧紧地纠缠在他的身上。
本质身为刀剑利器的他却无法斩断这些柔软之物。
可是,当髭切又一次看到手合名单的字样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时,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点点的兴奋。
如果自己此刻的纠结与迷茫的情绪都是来自于对方的话,那么这一次他要得到答案。
他总要知道答案。
所以站在场上的那一刻,在同对方以木刀进行手合时,髭切才不想要留手。
那么突兀的停下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触碰到了答案。
因为他窥视到了隐藏于门后的谜底的一丝样貌。
当又一次被压在地上,髭切却没了先前的疑惑和惊讶。
可是自己的审神者却总能带给他更多新奇的体验。
耳内传入对方的话语,视野范围内一切的颜色都逐渐的消退,这双眼睛仿佛仅仅只是用来捕捉对方的工具。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他能够看见的只有眼前那一抹灵魂。
从一件刀具变成了人,拥有了人类身躯后烦恼也会接着增多。
那些奇怪的情感,那些困惑,那些烦恼,这些曾经身为刀剑都不曾品味过的东西一一被触碰。
对于他来说,曾经应该被庇佑着的温室里的柔弱灵魂却在寒风中扎下了根。
就像是本不应该有生命存活的荒漠冻土中生长出了一朵花。
超出他预料的这个生命的外表并不漂亮,根系却渗透了大地,苍白渺小的花瓣也在此刻耀眼夺目到令人惊叹。
明明根茎与花枝依然脆弱,只需要他伸出手就能轻易掐断,夺走她的生息,但却在一片废土中仍然向上生长。
脆弱,坚韧,耀眼,平凡,苍白,美丽。
本该互相矛盾的词汇却完美的在她的身上融合,最终构筑了站在髭切眼前的生命。
也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髭切突兀的明白了自己的纠结和困惑都来自于何处,也想清楚了自己心底隐晦的渴望。
曾经的他想要将对方圈锁在掌心的方寸之地,现在却谋求更多。
迷茫的野兽在看清楚了方向之后,如同人类一样的贪欲也开始膨胀。
那是他的审神者。
那是他的姬君。
那也是他的家主。
所以,在这之后他会越发的放肆。
但是在圈占谋求自己的地盘时,他也会收敛起过于危险的獠牙与利爪。
前提是没有别的不长眼睛的家伙来试图和他争抢。
再次明晰了目标,髭切开始期待自己审神者的归来。
直到所谓的命运再次给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自己的诉求。
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正视自己的贪欲。
牵引着他情绪波动的家主却就突兀的死亡。
仅仅只是因为检非违使在同样面对消除暗堕这种事情上采取了和时之政府不同的做法,决定暴力抹除所有与暗堕有牵连的存在。
只是因为这样滑稽而又低劣的原因,就要将他的家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