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粗沉如破败的风声,鲜血接连洒在地上,一切就像最原始的兽斗那样直白残暴。两人都挂了彩,直到沈敬岩终于失去耐心,一脚踏上沈烨的胸口,将他死死踩在地上。
沈烨不知断了几根肋骨,胸腹传来剧痛,嘴角脸颊都往外冒着血,但肌肉仍旧崩得像石块,瞪着男人的目光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他狼狈吗当然是狼狈的。沈敬岩的眸色漆黑如夜,抬手擦掉颊边一点点血迹但若能得到那个人的心,就是烂进泥里又何尝不值得羡慕。
他抬手掀开衣摆。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遽然响起,沈烨下意识往外瞥去,忽略了男人瞬间暗淡的目光。
青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穿着宽大的外套,凌乱的衬衫,因为裤脚偏长,跑进来的时候甚至踉跄了好几步。
“敬岩”
那一声很轻,在工厂里似有若无地回响,男人却是松开脚,收手,转身迎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他接住跌跌撞撞的人,手指拨开他散乱的刘海,将他每一丝头发都梳理得整齐,动作是那么认真,好像在对待一件最易碎的宝物“为什么不乖乖睡觉”
“我”
地上近乎昏死的男生忽然暴起,冲向一旁站着的一个手下,狠狠踹翻,夺下武器对准了沈敬岩。
然而无论是沈敬岩,还是戚沉,都没有回头。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他们在这一片朦胧中对视,久久地沉默。
就在沈烨动身的刹那,更多人同时对准了他,更重要的是那两个人几乎交融在一起,一个不慎就可能打偏。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许久未见,那人的身形还是一样单薄清瘦,沈烨双目赤红地凝视着他,血液如同沸腾的开水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艰难地喘息着,渴望对方能看他一眼忽然他想起某日在靶场,对方举着一个苹果让他瞄准心脏重重跳动起来。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撕破整片黎明。
滚烫的血液溅上了戚沉惨白的脸。
他抱着男人的身体,缓缓坐在了地上。
“你若有一天真要杀我,亲自动手,让我看着你的脸。”
“我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