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让我没心没肺的儿子出手了。”
胡怡婳看着少年没有丝毫波动的脸,继续笑着说道,“其实是谁我倒是不感兴趣……我就是想知道……”
她说着说着,就凑近道江淮安的耳边,用一种冷漠却又充斥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该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淮安握住胡怡婳的肩膀,将对方往后推了几步。
胡怡婳的身子在这些年早就被烟酒给掏空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一推,竟然径直瘫坐在地。
但这位狼狈的妇人并没有生气,而是像疯子一样大笑道,“江淮安你竟然会喜欢人啊?!”
“妈妈真的好开心啊!”胡怡婳脸上扭曲的笑逐渐收敛,最后归于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缓缓站起身来,还细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袍,才施施然继续说道,“我真是太开心了。”
“像你这样的人也终于要尝到得不到的滋味了。”
“这就是你们江家造的孽,江淮安你要好好担着噢。”
“不然就辛苦我……”胡怡婳语调恢复了方才的轻快,脸上的笑容也重新浮现出来,“生下你了呢。”
留下这般恶毒言语的胡怡婳在看见江淮安那张苍白的脸后,终于开心地扯着披肩离开,走的时候还发出阵阵轻笑,让人不寒而栗。
而江淮安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对方争执,而是静静听着对方留下这些恶毒的言语。
江淮安走回房间,关上房门,径直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洗手。
他动作依旧不急不徐,举止动作之间的矜贵未消。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江淮安洗手的动作越来越快。
而那不间断的水声也将他的思绪拉到许久之前——
从江淮安可以记事开始,胡怡婳就没对自己有过什么好脸色过。
彼时的年幼的江淮安还对获得母亲关爱存在过幻想,但事实证明,胡怡婳对他可能真的恨到骨子里面去了。
江淮安试过在母亲节给对方送自己多天连着折好的手工玫瑰花,结果第二天就发现手工花静静躺在垃圾堆里。
他也曾试过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跟胡怡婳撒娇,结果胡怡婳却狠狠甩开他,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看见你那张像江清深的脸就恶心。”
江淮安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失去彻底的希望是在他10岁和胡怡婳一起去学游泳的时候。
那时候是江淮安第一次学游泳,而且那天胡怡婳难得陪他来上课,所以他很兴奋,一路上都在和胡怡婳说话。
但是胡怡婳却只顾着玩手机,完全无视了他的言语和存在。
等他们抵达游泳馆的时候,随从去请游泳教练,只剩下胡怡婳和江淮安两人在游泳池边。
小江淮安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时候危险已经在悄然无声地靠近,还一边很雀跃地跟胡怡婳搭话,一边坐在岸边玩水。
就在他想要回头看胡怡婳的时候,却看见这个女人狰狞着脸将他狠狠推进游泳池。
江淮安不会游泳,只能一直乱动着手脚,冰凉的水灌进他的口鼻之中,让他脑子里尽是一片酸涩之意。
江淮安伸手朝胡怡婳求救,他一直喊着“妈妈”,然而胡怡婳却哼着小曲坐在一边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
要不是游泳教练来得及时,恐怕江淮安真的会沉到池底。
从那时候开始,江淮安就知道胡怡婳不仅仅是讨厌自己,还恨不得自己赶紧死掉。
那些对于画本里温暖母爱的渴求也伴随着水中浮起的气泡消失殆尽了。
……
江淮安收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抬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他的眼前不断闪回浮现出江清深和胡怡婳的面容——或许对于这两人而言,自己并不是江淮安,不是他们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而只是他们利益的链接。
这样的人生,看似光辉,实则烂到底子里去了。
江淮安一时间竟然也有些许的迷茫,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是江淮安,还是江清深和胡怡婳的儿子?
是李佳一伙人眼里的挚友,抑或是孟涵眼里所感谢的少年?
真正的他究竟缩在谁的眼里,又在窥视着何方?
又会不会……他会变成和江清深那样利益至上的无情商人,还是像胡怡婳一样爱而不得的疯子?
江淮安都无从得知。
……
孟涵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还算不错,从原本的年段中下游一路追到了中上游,竟然还拿到了年段进步奖以及一笔可观的奖学金。
这笔奖学金也成功让这些日子一直在学习和兼职之间奔波的孟涵有了喘息的时刻。
a市的换季总是来得比其他地方找一些,还没到早秋的时候,校园里的树叶就有人染黄的痕迹,就连拂过树枝之间的微风也冰凉了不少。
从炎炎酷暑之中解脱对于绝大数人来说是一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