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也算是变相地服了个软吧?
冯二焦觉得有些稀罕,倒是要看看这主儿回头对着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要怎么发得出脾气?
这厢茶花自赵时隽走后,心中忐忑难安。
一方面是不知晓昨夜到底被人套出多少话来,另一方面也是不知晓丁管事那边又交代了多少事情。
那丁管事在宣宁侯府做了二十余年,茶花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他不仅仅对陈茶彦了如指掌,哪怕是茶花这样隐秘的存在,他亦是远比旁人都一清二楚。
所以事情到了当下这一步……
对于茶花而言,一切都成了凶多吉少的局面。
被带去赵时隽跟前时,小姑娘都不知今日伤心了多久,到晚眼眶都还微微泛红。
赵时隽将她模样看在眼里头,蹙起眉心,心口没来由地再度续上了那团躁郁。
“过来。”
茶花见他一如往常地在榻上等着她过去揉腿,可心里始终都摸不着地,拖着沉坠的步伐过去,跪坐在那蒲团上,脑中尽是些绝望的念头。
她迟迟没有伸手,像是无声地抗拒。
赵时隽便冷嗤道:“就那么护着你哥哥?”
茶花原不想再落泪,但听见他提到哥哥,那泪珠便又滚落下来。
届时赴死的时候,倒不如让自己走在哥哥前头,也省得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尸首分离。
她咬着唇,想着那些残酷的画面,只觉四肢都害怕到发不上力,这才声音微哑道:“今晚上我身子不适,怕是不能给殿下揉腿了……”
赵时隽盯着她脸颊上颇为刺眼的泪珠,只伸手穿过她臂下将她人轻轻一拔。
茶花身子一轻,下一瞬便被人提到了榻上,惊得她睁大了泪眼无比惶恐地朝他望去。
赵时隽微微粗粝的指腹继而耐心地一颗一颗为她擦干。
再次开口,口吻好似不得不松软下来,反而还略带些无奈般,语气微嗔。
“说你两句都说不得,你是不是也太娇气了?”
茶花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下意识扭过脸庞,避开他突如其来的亲昵。
赵时隽看着她露出的纤白细颈,当她还委屈着,才缓缓说道:“白日里是我不该那样对你……”
心口砰砰乱跳着。
犹如绝处逢生般的念头慢慢传入茶花的心尖。
她有些不可置信。
很快,她便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她几乎是个没有酒量的人,昨夜若是果酿的后劲大些,她是直接醉倒,没来得及让他问话是不是也有可能……
至于丁管事那里……
茶花却不能确认是不是也出现了什么变数。
“便当我同你赔个不是如何?”
这位昭王殿下软和下的语气复又徐徐传到她的耳侧。
茶花回眸,看到男人唇角噙着浅浅笑意,俨然是有求和的姿态。
“我只是个普通人,哪里会有资格生殿下的气……”
她怔怔地说出这话,不敢轻易接受他的示好,嗓音还有些绵绵啜泣的哭腔,“只是这几日接连的波折,我和哥哥都如惊弓之鸟,只怕稍有不慎,便会得罪贵人……”
赵时隽近处打量她白莹莹的脸颊好似是比先前都瘦了一些。
也是……
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未必能见一回大场面,他那天带的那些护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杀手出身。
虽然只是他平日里普通的排场,算不得什么震撼场面,但落在他们兄妹俩眼中,被围堵住那一刻,指不定还叫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砍头的大罪。
如此想顺下来,也就怪不得她都不搭理他了。
赵时隽语气温和道:“我是打量你好似忌惮了我这昭王身份了……”
“但我虽是昭王,但也不是那等粗莽之人,只是比平常人多些人伺候罢了。”
“和那些知书达理的普通男子也都是一样的,平常也是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四个字属实是被人刻意重音强调了下。
想到先前在她面前他自己时常都不加以修饰反倒略显乖戾的举止,他倒也不觉这话违和。
这穷乡僻壤里哪里比得上京城乱花迷眼,先前也不过无趣中寻的乐子,顺手逗弄她几下罢了。
毕竟他要真想和她计较什么,她今个儿哪里还能四肢完整地站在这里。
想到此处,男人黑眸半敛,又耐下性子劝她几句。
“今夜也不是真的要你来揉腿,只是寻个由头,想与你解释清楚这场误会罢了。”
“毕竟你哥哥身体那样虚弱,才是当下最为要紧的事,只是在这之前,你也别再动辄提出要离开的事情……”
“这些无趣的话说得多了,难免会伤及你我二人的情分。”
他这话叠着话,说得宛如他们已经成了多年的挚友一般。
茶花知晓他许是有安抚之意,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