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没有应声,这身露骨的衣裙让她并不是很适应,再看天色也已然不早,又到了她该回去的时辰。
出了霓裳阁,茶花忙要摸回自己方才更换衣裙的房间收拾妥当再离开。
经过长廊时,茶花看见有花娘坐旁休息时说起京城来的那位宋公子要千金买笑,更是想将高价买来的一根簪子赠给万紫楼里舞技最好的女子
茶花听到后没忍住朝那两个花娘看去一眼,只停留了一瞬,心底快速消化这消息后继续抬脚离开。
岂料转角的地方直直冒出来个男人,叫茶花连个防备都没有,就这么一脑门磕碰了上去。
“咚”得一声,磕得是结结实实,叫人听着都觉得疼。
茶花抽了口凉气,手臂蓦地被人手掌攥住,男人一脸不耐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将她扯开,却在看到她那双雾眸时,手指猛地缩紧。
他五指掐得茶花臂膀生疼,下意识便要叫出声儿来,却在抬头看见对方脸时,嗓子里将将要发出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茶花知晓赵时隽是个肆意狂妄的人,他会来这青楼寻乐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许是她来的次数多了,冷不丁地撞见他一回也不稀罕。
万不该的是,她这回竟这么不巧地撞到了他眼皮底下。
“好眼熟的小娘子”
赵时隽微眯起眸子,在外时,口吻倒是比往常都要更为温和几分。
跟前矮他一截的小姑娘蒙着面纱,虽看不清样貌,但那细腰掩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不说,腰间还有一串银链绞成了花瓣式样轻压着薄纱,紧贴着白腻细嫩的腰肢,颇为惹火。
这种半露酥腰的浪荡设计,外面大街上是万万不敢有的。
他的目光几次掠过茶花半透薄纱下的腰肢,叫她浑身愈发僵硬。
听见他的问话,她只胡乱摇了摇头,当他是认错人了。
赵时隽盯了她一瞬,到底松开了手。
茶花抬脚便下意识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不安地走出了一段路程,想要继续寻找出口时,才发觉这前头竟然没有了路。
楼梯在男人的身后
意识到了这点之后,茶花禁不住微微回眸,余光却瞥见男人仍旧站在方才相撞的拐角处,目光略是探究地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茶花只觉后背都好似透着幽幽凉意,忙收敛了情绪,随手推开侧面一扇空房的门,假装自己是到了地方。
她踏进屋里终于隔断了那道过分灼热的视线。
茶花稍稍松懈下来。
她不敢探出头去打量那人走了没有,便打算先将房门关上,再过一刻出门来与他错开就是
偏偏在抬手将门反手阖上的瞬间,一只玄黑的云纹靴便冷不丁地插了进来,将那将将要合起的门缝卡住。
小姑娘眸色微惊,赵时隽就这么大剌剌从这狭窄门缝里直直地挤了进来。
她自然也是使了力气去关,可她的那点力气对方哪曾放在眼里
茶花连连后退,左右顾盼的同时,正准备寻了理由,可这回连嘴都没来得及张,男人上前就反手将她脸上的面纱扯开。
“真的是你”
赵时隽盯着她,皱起的眉心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你这又是演得哪一出戏”
茶花暴露得触不及防,手指紧紧绞住裙摆。
她这时终于羞耻难忍地抬手掩住腰窝,语气略显艰涩。
“我是想同旁人学跳舞”
她忽然说起跳舞,再次让赵时隽联想到了自个儿手里那根簪子,以及最近让人放出去的风声。
再加上茶花那日喜欢那簪子的模样,前后的因果竟也不难联想。
他挑眉道“你是想要我手里的簪子”
小姑娘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他责问道“你知晓拿了我这簪子的女子是要做什么的”
“你当我哪里是真做那劳什子慈善,白白赠给旁人一根价值不菲的簪子”
“我是想寻个可心的美人享受男欢女爱的事情”
“茶花,这样你也胆敢觊觎这簪子吗”
他似被她气笑,问的话一句比一句苛责。
“不该你占的便宜就别上赶着想,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能耐”
他说完将那面纱丢在她脚下。
茶花呼吸微颤,提着裙摆要往外走去,可他却又在她要跨出门槛前将她叫住。
“站住。”
茶花霎时僵在了门边上。
他上下打量她这一身不堪入目的衣裙,脸色也好似愈沉,语气更没了半分客套。
“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别再让我知晓你觊觎这簪子的事情。”
“不然茶花,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时隽从不是个心软的人。
但凡是惹到他的,不论男女,都不会有任何好的下场。
当年昭王世子在京城里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