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宴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仿佛是再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乾元帝一瞬间就有些泄气了……
他觉得他可能斗不过这个女人。
“先帝于太子,一向宠爱。”他很是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南宴略挑了下眉:“就如同,大靖皇帝对太子殿下那般吗。”
“当然……”乾元帝冷笑了一下:“甚至只怕比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太子造反,我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可如果当年是允太子造反,先帝必然不会抵抗,只会主动缴械投降,下旨昭告天下禅位于允太子。”
他突然间坦诚了一下:“我不......
会,我贪恋着这皇位给我带来的优越感与满足感,我贪恋着这至高无上的权势。我不舍得将他让给别人的,哪怕这个人是我最为重视的儿子,我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这至高无上、可以随意生杀予夺任何人的权利……那余生我该怎么度过。”
“虽说太子造反,我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甚至在我百年之后,依旧可能将这位置传给他。”
“可我做不到如先帝那样。”
无限的纵容,无限的偏宠……纵容偏宠到,只要有允太子在,他就看不到他其他儿子的一丁点儿好。
乾元帝有些自嘲的笑:“我拼命的想给太子如同允太子一样的偏宠与纵容,又何尝不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治愈曾经我没得到的一切呢?”
“但也可能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吧,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看得过去别人得到。”
“也许……我就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小人吧。”
乾元帝止不住的冷笑、自嘲,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好久。
就在南宴都有些快要没耐心的时候,乾元帝终于继续说了:“可不管怎么样,不管先帝有多看不上我,不管先帝到底愿不愿意承认,这世上终究只有我才是最像他的人啊。”
“他不想废太子,那么我作为最贴心的儿子,自然是要为父亲排忧解难。哈哈哈……可是谁他妈能想得到?司明允他就是个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乾元帝突然怒极拍桌而起,声音震的在院外的司予白都听见了。
他连忙的跑过来敲门:“卿卿,你没事儿吧?”
乾元帝:……
你难道不应该关心关心你老子呢?
我这手可还疼着呢。
他心中郁结,冷着脸对外面吼道:“没事!你退下吧!”
“卿卿?”司予白很是执着的,要听到......
南宴声音。
南宴眨了眨眼,像是刚从乾元帝的拍桌惊吓中回过神来一样。
她轻声道:“我没事儿。”
司予白这才嗯了一声离开。
乾元帝:…
感觉心里头更气了。
偏偏南宴又跟火上浇油似的,淡淡的开口道:“大靖皇帝可以继续说了。”
乾元帝的心口,忽然就更堵得慌了。
他不想说了。
南宴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乾元帝瞬间就气馁了。
他也没有之前的那般激情了,坐下来,声音沉闷的说道:“洛氏,是我暗中搞死的。”
“同皇后一样,也是悬梁自尽了。”
乾元帝说到此处,忍不住多了几分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洛氏。
“是我,我让人告诉她,司明允同弟妹有染,她不过就是司明允走向权利巅峰的工具,等利用完了,就会被抛弃。”
“到时候,她的地位就会上位,取代她太子妃的位置,再进而成为大靖母仪天下的皇后……反正,这太子妃当不成皇后的例子不胜枚举,大臣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更别说还有她这个取而代之的先例在。”
乾元帝冷笑了几声:“洛氏竟然对此信以为真,我原本还以为,她与司明允成双入对,整日里恩爱非常,是真的有多信任彼此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洛氏去找司明允问个明白,这正好就给了我机会……于是我让甜甜,我的正妻,司予白的母亲……”
乾元帝突然多了几分更咽:“我让她,让她去了司明允要去的偏殿里头,……”
他声音缓了缓:“我知道,光是这样不足以让洛氏完全信服,进而做出偏激之事儿。所以我掐算着时间,提前给甜甜喝了一碗暖身的......
汤水,等到洛氏过去的时候,正好是甜甜发作没多久,司明允倒是坐怀不乱,也再怎么样,也抵不住甜甜药发作时对他的影响,洛氏远远看着,便走了。”
“等司明允摆脱了甜甜,宫里就传来了太子妃悬梁的事情……”
乾元帝看着南宴,似笑非笑,好像很想搬回来一局似的。
他道:“或许,洛氏自尽前的那种心情,你会更加理解懂得吧……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