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征一脸怒意，高粱比她还愤怒。

阿秀赶紧开门让他俩进来。转身去沏茶。

高粱说“咱今儿个就开诚布公的谈。”

顾一野揉揉眉心，跟着阿秀进了厨房，帮她打下手。

“你进来干嘛”阿秀把他往外推“快好好劝劝他俩，我看着不对劲。”

顾一野把茶水接过来，“一起。”他说。

四个人在沙发上坐定。

江南征率先开口“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我已经退伍了。”

高粱“那人叫啥干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

“高粱你管的宽不宽啊，我爸都同意了，你在这干什么呢”江南征看了眼顾一野，颇为不忿，“拜托顾营长您好好跟他说说，我已经退伍了，我干什么他都管不着。”

顾一野给几个人都倒了杯茶水，自己也喝了一口。慢慢悠悠地开口“江南征下定决心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高粱和江南征都一愣。

“顾骡子，你替谁说话呢”高粱不悦，这忙越帮越忙。

阿秀暗暗戳了戳顾一野，让他别这么说话。

顾一野说“人各有志，只是我还是得提醒你，那个所谓的老板没那么可靠，多留一个心眼没错。”

其实江南征私心里是希望顾一野能像高粱那样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的。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脾气也上来了，接着顾一野的话，跟高粱说“你听见了吧人家顾营长都说了人各有志，以后咱们三个，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走着看。”

阿秀说“南征，一野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江南征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她最不爱看阿秀这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是啊，不是他的意思，那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

矛头直指阿秀。

顾一野说“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江南征。”

江南征心里更恨，手里茶杯一放，“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以预料到的不欢而散。

江南征拿起包就往外走，留下高粱一个人气得脸红脖子粗。

顾一野让阿秀去卧室休息，自己陪高粱，阿秀不放心，“真没事吗”

“没事，放心吧。”顾一野点点头。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顾一野和高粱两个人，高粱闷头不说话。顾一野拿来俩酒杯，“喝一杯”

酒入愁肠，高粱仰头就往里倒。

“行了，省着点。”顾一野拦下他。“你也别太着急。”

“你不着急她江南征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嘛，也不知道郑师长咋能答应这事。”高粱摸了摸头，唉声叹气。

“孩子要干的事，老子能死乞白赖地拦着”顾一野说“你赶紧结个婚有个孩子就明白了。”

高粱还是想不通。又闷头喝了一口酒。“我昨天又跟她求婚了，第二回了，又被拒了。”

顾一野颇为同情地看着他。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老婆孩子热炕头，事业也不错，哪个都没耽误。阿秀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小飞也机灵。”

有时候人的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我他妈在一颗树上快吊死了。”高粱喝的脸通红，哀嚎。

顾一野也陪了他一口酒。

“你说之前你没结婚，她喜欢你，我争不过你情有可原。现在你都结婚了，孩子都多大了，她为啥还是不答应嫁给我”

酒喝多了，就容易说出心里话。高粱也有心结，觉得江南征还是因为惦记着顾一野才不愿意跟自己好。

“别想没用的，我结不结婚跟她都没可能。”顾一野敲了他一记。

“你不喜欢她吗”高粱嘟嘟囔囔地，开始上头。

“不喜欢。”

高粱“那咱俩还是兄弟不”

顾一野“废话”

高粱没少喝，最后是叫顾一野扛回家的。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广东老板真给江南征投资建了一个电子厂。江南征成了市里有名的女老板，一时间风头无两。

1996年，下海经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舍弃了公职，投身在经济大发展的浪潮里，江南征电子厂的生意越发红火，赚了第一桶金，在广东老板的猛烈追求下，还和广东老板谈起了恋爱。

真应了顾一野那句人各有志。

有一次兰妹子跟阿秀聊天，问阿秀“姐，你现在还做衣服吗你这么好的手艺，浪费了多可惜。”

阿秀说带孩子没时间。但亲戚朋友的谁找，肯定给做。

兰妹子说，“姐，你这就不懂了。现在都流行自己干，人家想办服装厂都找不着你这么有才的，你有这手艺怎么不自己来，就是开个店也行啊。咱们女人还是得有点自己的事干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都跟我家那位说了，等孩子长大点我也要找个班上。”

阿秀笑笑没说话，但从那之后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