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苏瑾使性子是顾一野最拿她没办法的,最后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瑾还是有些累,有些想睡觉,可看顾一野这个架势,估计今晚是准备陪她到天亮了。这可不行,他也是个病号。老是不休息,对他伤口的恢复不利。
“顾一野,我冷。”
“冷那我再去给你找一床被子。”顾一野转身就想往门外走。
“回来。都几点了,你去找谁要啊,而且库里没有被子了。”
“那”
“你上来搂着我。”苏瑾知道这种话有些过了,这要是让人听见她就完了,顾一野也完了。可能是因为生病人变得脆弱的原因,苏瑾真的很想顾一野抱抱自己。
“可是你寝室不是还有别人”
“她今天大夜,明天中午才会回来呢。你去关好门,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顾一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苏瑾的这个要求,他不想拒绝,他只有搂着苏瑾,或者苏瑾抱着他的时候,才能睡上一点点觉,不会被噩梦侵扰,不会一身冷汗的惊醒。
顾一野侧身躺下,将苏瑾连人带被抱在了怀中。
苏瑾实在坚持不住了,闭上眼睛再次沉睡。
顾一野悄悄靠近苏瑾,在她额头印下一记轻吻,道了声“晚安”也闭上眼睛进入了睡梦之中。
当晚,苏瑾和顾一野两个人挤在一张不到1米宽的小床上,睡了近一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不知不觉中,六个月的时间悄然度过。
战事基本已经结束,大部队陆续全体撤离前线。
野战医院的病患,大部分都已经转移到各地后方医院中进行进一步治疗。苏瑾作为志愿者,其实早就可以撤离了。
可她放不下顾一野,他的状态恢复的依然不好,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不出现那些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当他一个人独处时,还是不行,而且情绪也很不稳定。
苏瑾厚着脸皮,以方便帮助战士们换药为由,找秦连长求了一个一随他们撤离的请求。
原本满满一节车厢的人,回程时只剩下十几个。
苏瑾看着都难受的不行,更何况顾一野他们。
因为当着众人的面,苏瑾也不能过去和顾一野倚靠在一起,两个人只能分开坐。
顾一野全程坐在那里,将自己抱成一团,红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陆连长走到他面前时,苏瑾能明显看到他惊恐的神色。
陆连长是真心欣赏顾一野的,他很怕顾一野会就此沉浸在创伤中走不出去,他本是好意想安慰顾一野。
可顾一野现在太敏感了,陆连长的夸奖和安慰,又挑起了他心中的梦魇,再加上车厢里空荡荡的,牛满仓同样强烈的反应,刺激了顾一野原本刚刚开始愈合的心理防线。
听到他哭着请陆连长将他调到一连去,苏瑾心都跟着碎了。
那是他最爱的九连,苏瑾想象不出他现在究竟有多难受,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再在意其他人,苏瑾直接坐到了顾一野身边,十指相扣,紧紧的握住了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下了火车,苏瑾不方便再跟着他们,只能独自前往师部。
顾一野所在的九连,102人,牺牲了75人,活着的还有17人至今在医院里住着。
回到连队,所有的事情,都要由顾一野这个三排的代理排长来做。
心上的伤口本就没有愈合,还要再撕裂一次,苏瑾真的担心顾一野会撑不住。
一个个战友,那不是墓碑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明明几个月前,他们还一起生活,一起训练,一起打闹,现在,回来的,只剩下一个个孤零零的行囊。顾一野他们究竟要怀揣着怎样心情来面对他们,面对这片他们朝夕相处满是回忆的土地。
不是顾一野不够坚强,而是他太在意其他人了,他将所有的过错,失误,甚至是偶然事件,全都归到自己头上,将所有的责任揽了过来。以一个19岁少年的肩膀扛起来九班,三排,九连的一百多人的重担。
阿秀的出现,更是让他回来后本就那根紧绷的线,到达临界。
本来是郑师长请他们九连喝酒,苏瑾也是临时才知道,秦连长准备拉着顾一野去和阿秀坦白。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知道你们来看我是有话要对我说,可你们又说不出口。我也知道,部队刚打完仗,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不在这耗大家时间,连长,我和飞伢子结婚喜酒都还没喝,他就上前线了,你看现在仗都打完了部队能不能,帮我我补一份结婚介绍信啊。”
“这个,那个我”秦连长磕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打仗嘛,有危险,张飞上的是前线,就是奔着危险去的,我有这个思想准备。这一年里我这心一直是提着的,听广播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连夜把家里安顿好,就赶过来了,这次你们来,张飞没回来,你们也不提他,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想过了,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