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猛得顿住脚步,僵硬地偏过头看主簿,“要谁来领”
大理寺主簿接触到顶头老大似乎能杀人的眼神,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国师。”
主簿欲哭无泪。
他考取功名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考上了大理寺主簿。
以为这是整日坐在室内,写文书,整理簿籍以及建立案件档案等一类可以颐养天年的轻松差事。
没想到刚入大理寺,就碰上了曹云南一案。
皇帝给的时日有限,全寺的人都投身于曹云南的案子,寺里就他一个新入职的闲人。
他便接了去巡查花街巷柳的活。
不仅得罪了当今圣上的国舅爷,还将齐王殿下和国师的人也抓进了牢狱。
大理寺主簿感觉自己已经能一眼望到未来他没有未来了。
大理寺卿因为曹云南的案子够焦头烂额了,还要处理主簿摆下的烂摊子。
焦上加焦,他感觉自己快要双面焦了。
大理寺卿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压着怒火,低声问道
“不是要自家府里人来领吗为何那位唐公子要国师来”
主簿摇摇头“属下也不知,属下本想多问一嘴,齐王殿下在一旁让属下不该问的就别问,属下便没敢多问。”
大理寺卿闭了闭眼,咬着牙,道“那你还不快去将国师请来”
“下官这便去,这便去。”
*
皇宫,公主寝殿还点着灯。
沐阳公主坐在床榻上等唐昭昭,一直未睡。
她托着腮,有些后悔今日放任唐昭昭一人前往移清宫了。
“昭昭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又被国师给扣下了”
“可是这一次的时间,也太久了些罢”
沐阳公主有些担忧。
终于心底对唐昭昭的担忧大过对淮策的惧怕,她将寝宫外的嬷嬷叫进来,道“你去移清宫问问,为何昭昭迟迟没有回来。”
嬷嬷领命离开,挑着灯笼,一路去了移清宫,在宫门口,被宫人拦下。
嬷嬷说了来意,让宫人往里传达。
毕竟是公主身边的老人,宫人不敢耽搁,又将此事传给云庆。
恰好云庆收了国师府里递来的消息,准备去找淮策。
听完宫人禀报后,云庆带着两边的消息,敲响了淮策寝殿的门。
淮策还没入睡,冷声开口“进。”
云庆推门而入。
“主子,沐阳公主那边的人来移清宫询问唐姑娘的下落。”
淮策微微蹙眉“人不在移清宫。”
云庆没动,继续道“主子,还有一事。”
淮策眉眼冷淡,“说。”
云庆抬眼看向淮策,道“唐姑娘今夜在寻芳院,被大理寺的人给抓进了牢狱。”
淮策“”
云庆继续道“等着您去捞她。”
淮策“”
***
大理寺全体官员三更半夜,满心忐忑地候在寺门口。
淮策任职三年,第一次屈尊降贵来狱里捞人。
不多时,淮策的马车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下。
淮策从马车上下来,如水的月洒在他银白色锦衣上,遗世独立。
大理寺一众官员躬身施礼“下官见过国师。”
淮策冷着一张脸,淡声道“本座的人在你们大理寺”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陪笑致歉“一切都是误会,深夜还要国师大人亲自跑一趟,下官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淮策面如沉水,淡漠的眸子扫了眼面前喋喋不休的人,打断他的话。
“唐昭昭在哪”
唐昭昭
大理寺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那位唐公子。
他立马道,“国师这边请。”
路上,大理寺卿扛着淮策身上的低气压,避重就轻,将今晚一事同他讲明。
不多时,大理寺卿带着淮策走到寺内平常会客的一处静室。
唐昭昭和萧明炀暂时被安置在这里。
室门大开着,唐昭昭乖巧地蹲在矮凳上,托着腮,等淮策来捞她。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头看过去,便看到她等的那个人踩着月光而来。
淮策在门口站定,面如冷霜。
唐昭昭依旧蹲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眨着眼睛看向淮策。
淮策冷着的脸,看着唐昭昭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自觉缓了下来,道“还不过来。”
唐昭昭闻言,登时从矮椅上跳下来,往淮策那边哒哒跑去。
她在寻芳院泡了一晚上,身上染着寻芳院姑娘的香粉味和酒气。
淮策眉心微蹙,盯着她的脸“饮酒了”
唐昭昭短暂地忘记了自己喝的几坛子琼浆玉酿,软声道“就饮了一点点。”
大理寺一众人这才发觉,被他们收押进牢狱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