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腰间的酸痛,陈牧站起身子。
一定是福利。
否则今晚对方的情绪为何会那般敏感。
想到此,陈牧呼吸急促起来,搓了搓手“先去洗个澡,今晚必须展现男人的风采。”
脚步刚动,忽然眼睛余光捕捉到一样东西。
是一方手帕
静静的挂在不远处的矮树枝叶上。
陈牧走过去取下手帕,疑惑不解“娘子的”
他放在鼻息间闻了两下,却无任何味道。
“估计是青萝那丫头洗完后不小心被风吹到了这里。”陈牧也没在意,将手帕放入怀中,朝着房间走去。
夜风似乎更急了一些。
抚过小院,摇晃着院里的丛丛树木,吹得窗棂簌簌作响,
来到房前,屋内烛影闪动。
陈牧轻轻推开门扇,淡淡的檀香气息扑入鼻息,隐隐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酒香。
“这是”
男人目光定格在了桌子上。
桌上是铺着一片大红长布,上面放着果盘、点心、糖果、花生以及大红蜡烛。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张喜字。
红的犹如女儿家羞涩的脸颊。
“相公”
一道含羞带怯的幽幽声音传来。
陈牧扭头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一颗心噗噗跳动起来,不断吞咽着唾沫。
只见床榻前,端坐着一位女人。
女人身着红色嫁衣,头上蒙着大红盖头,摇曳的身姿在影影烛光之下格外唯美娇艳。
原来这就是福利
此刻的陈牧心都要爆炸了,激动的差点没原地来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大回环。
洞房
娘子竟然要与我洞房
陈牧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疯狂跳动,他慢慢走上前,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根秤杆。
秤杆用红纸包裹,是用来挑红盖头的。
“娘子,这礼物想必你准备了很久吧,太让为夫惊喜了,你放心,此生我一定不会负你。”
陈牧拿起秤杆,深呼吸了口气,轻轻将盖头慢慢挑起。
尖细白皙的下巴菱儿似的丰润小嘴小巧的琼鼻清澈如湖水的眸子
随着盖头慢慢揭开,一张巴掌大的姣美玉靥浮现出来。
她是那么的美。
好似天上的仙女下凡。
然而陈牧却愣住了。
一股极冷的寒意从脚底一路爬上了脑门,脖颈汗毛竖起,头皮似乎要炸开。
“相公”
女人眸子闪着盈盈光泽,纤纤玉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我美吗”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就像有一万个铁球在洋铁板上滚动。
衬着女人的脸颊格外惨白。
这不是白纤羽
陈牧吓得连连后退,望着女人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颊,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字
“柳香君”
这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死去的柳香君
这一刻,陈牧脑袋一片空白。
不
不对
柳香君绝对已经死了他可以一万个肯定
那这女人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房间内
陈牧头脑开始眩晕,眼前似乎有层层雾霾弥漫,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究竟是谁”
“咯咯”
女人一步步朝着他走来,鲜红色的嫁衣此刻显得格外诡异,“相公,是我啊,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夫君”
隐隐间,一道急切的声音模糊传来。
是娘子的声音
陈牧一怔,想要大喊,却发现喉咙被堵死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响。
“相公,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女人脚步轻盈。
她脸上的血肉开始一点一点的剥离,皮肤开始干涸,一颗眼珠子垂落下来,脖颈处开始鼓胀
刚刚还娇媚动人的美女,此刻尽变得阴森可怖。
陈牧吓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往后爬去,一瞬间他仿佛被人放干了全身的血液,脸色苍白的可怕。
屋内的桌椅开始逐渐腐朽,墙壁斑驳结上了蛛网
桌上的喜布满了灰尘、果肉全部腐烂。
“相公,陪着我好吗”
女人笑着,诡异的笑着,伸出干涸黑色的爪子探向陈牧。
陈牧脑袋愈发昏沉。
颅底迸出、针攒冷刺般的疼。
就在女人手指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陈牧一咬牙,拿起旁边一把剪刀,狠狠刺向自己的脖颈
鲜血喷溅而出
“呼”
睡梦中的陈牧蓦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布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