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淳懿郡主亦有几分不耐,当即说道“她的意思,当年同王爷有过往来,且王爷对她青眼有加。所以,王爷回京之后,王妃对她便日夜猜忌,时时打压,甚而还编了个偷盗的罪名栽派与她,把她撵出王府。这奴才所说的冤屈,便指此事了。”
于成均这方了然,落在柳莺身上的目光,越发冰冷嫌憎,有如看见了什么肮脏的臭虫。
他淡淡问道“你果然是这个意思么”
此刻的柳莺,却是心如死灰。
这么些年来,她唯一的指望,便是于成均对她的青睐。她跟在陈婉兮身侧,尽心竭力的服侍,出谋划策,充当她臂膀,就是为了将来能跟她一起进王府。陈婉兮当上王妃,凭着王爷对她的倾心,她怎样也能落个侧妃的位分。
即便后来陈婉兮将她驱逐出王府,她也依然抱着这根救命稻草。她满心期待着,于成均能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好将她重新接回王府。再不,就算在外面,做个外宅也很好。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宠爱,荣华富贵,这辈子便都有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于成均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甚而连她这个人都不记得了。
长久以来的希望,瞬间垮塌。两行泪自她干枯的眼窝里滑了下来。
于成均瞧着她这幅模样,实在厌烦,遂向淳懿郡主道“这是肃亲王府的奴才,怎会跑到你这儿来”
淳懿郡主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有人传她来的。”
于成均猜到了些什么,并未再问。
柳莺却忽然醒悟过来,她将脸一擦,匍匐到于成均脚边,仰头切齿道“王爷,奴才当日并未偷盗。王妃对奴才甚是猜忌,除却当年的事外,奴才服侍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事知晓甚多。所以,王妃才容不下奴才,给奴才随意编派了个罪名,将奴才驱逐出王府。奴才实在冤屈,求王爷做主”
一席话毕,她竟不等肃亲王发话,高声道“王妃她,同谭二爷有私情”
淳懿郡主将眉一挑,此事可不在她们之前商议之中。她看了于成均一眼,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于成均脸色剧变,额上青筋顿时暴起,他抡起铁一般胳膊,一把揪住了柳莺的领子,竟只用一手便将她自地下提了起来,喝道“你若胆敢胡言乱语,诋毁王妃名节,本王必定亲手将你凌迟活剥”
柳莺被卡住了喉咙,不住喘气,脸上渐渐失了血色,两条腿不住的踢蹬着。
淳懿郡主冷眼瞧着,出声道“王爷还是暂且放下她,把她勒死了,她还能说话么”
于成均闻言,随手将柳莺抛在地下。
他是积年练武的人,臂上膂力甚强,柳莺纤瘦,跌倒在地下,滚出几步远方才停下。
柳莺只觉浑身剧痛,仿佛一身骨头都摔的粉碎,头上的发髻也散了些许,面上有些擦伤,狼狈不堪。
淳懿郡主赶在于成均发话之前,抢着道“ 你既揭发王妃有私情,可有证据莫怪本宫没提醒你,王妃是正二品命妇,更是皇上钦封的国夫人,不比寻常。你若没有实在证据,诬告命妇,可是要掉脑袋的。”
柳莺爬起来,咬紧了牙关,两眼盯着于成均,说道“奴才有证据,王妃未出阁时,便同谭二爷往来密切。之前,谭家甚而有意向侯府提亲求娶王妃。自从王爷去边关打仗,王妃同谭二爷更是过从甚密。梁嬷嬷几次三番劝告,她皆不肯听。”说着,便拣了些陈婉兮与谭书玉会面的事,添油加醋讲了。
于成均却冷哼了一声,说道“王妃既同谭家一道做买卖,与谭书玉有往来又有什么奇怪倒是你这个狗奴才,背主犯上,忘恩负义,真是打死都嫌脏了这块地方”
柳莺面色微白,又道“然而,她将谭二爷所赠玉佩,日夜戴在身上。这是什么意思,王爷不知么”
于成均浓眉紧锁,反问道“玉佩”
柳莺大声道“正是,王妃身边有一块白玉观音配,络着莲花结扣络子。此物,便是去年王妃生辰时,谭二爷所赠。王妃日夜佩戴,从不离身,可见喜欢”
陈婉兮的确有这样一块玉佩,日日戴在脖颈上,于成均也是见过的。
从来,他只当是一块寻常的佩饰,却没想过,这竟然是谭书玉所赠
淳懿郡主从旁细观,见他不语,便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添了一句“如此行径,的确暧昧不妥。王妃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自幼知书识礼,这点忌讳还不知道么”
柳莺亦急忙说道“王爷该是见过的,回去只要问一问杏染就知道了。”
于成均不语,面色阴沉,仿佛乌云盖顶。
淳懿郡主笑了笑,说道“这还真是”
话未说完,却听于成均忽然冷冷道“你这个贱奴,当日王妃饶你性命,真是仁慈过头了”
这话落地,淳懿郡主与柳莺各自吃了一惊。
于成均看着柳莺,颔首道“你真当本王,是个粗率的憨子,随你言语糊弄么这两到三年,王妃在京中过的什么日子,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本王一清二楚。你要攀诬王妃,也该找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