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才合上双眼。
由于喝水有些多,牧熙半夜被憋醒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早忘了出嫁的事,醒来后,就低低喊了一声,“小珍。”
小珍今晚并未守夜,因着莫川也在,牧熙早早就让她们歇息去了,牧熙喊人的声音软糯含糊,算不得太大,对习武之人来说,却很清晰,莫川不由睁开了眼睛。
夜色如墨,瞧不清人影,眼睛适应黑暗后,他隐约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牧熙披上外衣,就下了床,她睡得迷糊,见小珍没有掌灯,以为她睡得太沉,没听到,她没再等她,披上外衣,就摸索了下了床,打算自个点上蜡烛。
她下床后,就本能地往前面走,她床头有个小书案,蜡烛就放在书案上,不等她走几步,她就撞到了梳妆台前的凳子。
房间内的布局与她的闺房有点区别,梳妆台的位置也不大一样,木凳虽是紫檀木,却并不厚重,被她一撞,凳子就倒在了地上,发出砰得一声,牧熙也直接摔了下去,疼得她顿时嘶了一声。
莫川拧了拧眉,披上外衣下了床,点了蜡烛,朝里面走了去。
牧熙刚从地上爬起来,正晕乎乎坐在地上,她这一下摔得很疼,因为室内没铺地毯,坐在地上后,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
她整个人都有些懵,这才意识到,她成亲了,室内布局不一样。她摔倒时,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地,掌心破了点皮,膝盖也疼得厉害。
莫川端着蜡烛进来时,率先瞧见的便是少女团成一团,坐在地上,揉捏双膝的模样。
少女乌发垂在腰部,精致的小脸上依然满是茫然,因为摔了一跤,她披在身上的外衣,也掉在了地上,身上只着里衣,里衣衣领很低,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从上而下,甚至能窥见,雪峰隆起的弧度,活色生香不外乎如此。
莫川不经意扫见后,身体就僵住了。
牧熙也瞧见了他,她疼得厉害,眼眶一阵酸意,本来还隐忍着,瞧到他后,瞬间戏精附体,眸中瞬间含了一层水汽,可怜巴巴唤了一声“夫君。”
莫川这才回神,他猛地收回了目光,这一刻甚至觉得,她那声夫君有些要命,他转身就走了出去,路过板凳时,顺手扶了起来,背影很快消失在牧熙眼前。
唯有蜡烛被留在了内室。
牧熙有些懵,眼中的泪又憋了回去,见他不肯管她,这下是真委屈了,红唇都不自觉咬了咬,眼神也有些危险。
牧熙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掉在地上的外衣,也不想穿了,她捡起来丢到了脏衣篓里,又取了一件新衣,披在身上后,才走出内室。
莫川并不在外间,也不知去了哪里。反倒是她的贴身丫鬟小珍和小巧匆匆走了进来,“姑娘,您没事吧”
牧熙既委屈又憋屈,对上丫鬟紧张的目光后,又摇了摇头。
她们住在西厢房,听到动静后,就赶忙起来了,小珍又点了一盏灯,见牧熙腿上沾了脏污,便清楚她是摔了一跤。
小珍连忙抓起她的手瞧了瞧,“还有哪里疼”
牧熙膝盖也疼,她更想如厕,“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窗外月明星稀,寒风凌厉,满地的银辉,院墙门口贴着喜字的两盏灯笼,正随风摇曳着。
阵阵凉意袭来,牧熙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好在净房就在主屋旁,离得不算远。
等牧熙回来时,才发现室内多了一瓶药膏,牧熙挑了挑眉。
小珍连忙道“这是五爷刚刚拿来的。”
小巧笑道“看来五爷是个面冷心热的。”
小珍却有些忧心忡忡的,她向来心细,自然瞧到了暖榻上的被子,可见,两人根本没有洞房,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新婚之夜,不碰她们姑娘也就罢了,如今还丢下她一走了之。
牧熙看了一眼药膏,“他人呢”
小巧道“留下药膏,说了句让我们仔细帮您上药就走了。”
牧熙脸上的神情,总算好看了些,算他有点良心。
小珍先帮她处理了一下手掌上的伤,才撩起她的裤腿,她膝盖撞在了木凳上,瓷白如玉的膝盖有些红肿,瞧着挺瘆人的,小珍帮她上完药,才退下。
牧熙躺在床上半晌没睡着,见莫川始终没有回来,她也没再等他,抱着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两日,莫川都有意避着她,牧熙也没能跟他说上话,小珍始终待在牧熙身侧,见他早出晚归的,心中对他都有了意见,私下跟小巧念叨了好几句,“姑爷也真是,刚成亲就早出晚归的,能有什么事要忙”
小巧也不知道接什么,见主子并不在意,她才松口气。
一直到回门那日,莫川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