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两刻钟前。
当李逍开口道破自已的身份后,陈九歌就不再留意李逍。
因为他知道,哪怕借李逍八个胆子,对方也不敢动自已分毫。
陈九歌目光扫过花园,寻找蓝衣青年和木清寒离去的线索。
看了一圈,一无所获。
那一刻。
陈九歌就知道,自已应该摇人了。
找人他确实不擅长。
但是会有人自愿去为他找人。
陈九歌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李逍身上。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剑宫在哪?”
李逍手里倒提着剑,听后没有丝毫犹豫道:“绍兴平水镇。”
短短五个字,陈九歌轻轻点头,记在心里。
他脚步一动,施展出《蜻蜓三抄水》。
不等李逍多问、多说。
陈九歌的身影已经跑在了夜风的前面,与黑夜融为一体。
时间回到现在。
陈九歌推开内室的门。
“吱呀……”一声轻响。
内室里摆设很简单,不过是一张床,一桌四椅。
桌上、角落、窗台放着数盏油灯。
明亮的灯火跳动,将周围照得宛若白昼。
长桌前。
一个身材瘦削,年岁约莫三十余岁,穿着一袭青衫的男人手握毛笔,笔尖沾饱墨汁,桌上铺着一层雪白的宣纸。
听到推门声、脚步声。
男人开口道:“来了?”
陈九歌点头,走到桌前。
青衫男人没有抬头,他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流畅、自如的字迹。
陈九歌扫了一眼对方写的内容。
内容很普通,是练字用的著名碑文。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陈九歌站在长桌前,开口道。
青衫男人不语,继续写着碑文。
灯火跳动,将他那张成熟,即将步入中年的面庞照得有些发红。
陈九歌自顾自道:“她叫木清寒,出自古武木家,你们跟了我一路,应该很清楚。”
“她中了魔道四姓中‘重家’的摄神术,现在不知所踪。”
“一天内,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听到陈九歌略显霸道的话语。
玉叶堂老骨干“点打书生”周八停笔。
他将毛笔放到砚台上,又随手将写满字迹的宣纸团成一团,丢在一旁盛放垃圾的纸篓里。
周八抬起头,面露苦笑:“少主,不是我不想帮你。”
时隔多年,时过境迁。
当年那个潇洒飘逸,以轻功、点穴手法著称,闻名江湖的“点打书生”如今也有了自已的家庭,不再过那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转而做一些“文职”工作。
周八站在桌前,你绝对看不出他曾经做过杀手。
换作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以为对方是某书院的夫子。
原本淡雅的书生气质随着时间,掩盖住了原本周八身上的杀气。
周八手扶桌子,叹道:“少主,您出门的时候,那位放下话来。”
“我们只能尽观察之职,不能管别的事。”
听到这句话,陈九歌眼皮微跳,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周八悄悄打量陈九歌的神情。
陈九歌轻吸一口气道:“我不是来求我爹的,我是来找我六哥帮忙的。”
“我六哥代管玉叶堂,我有事找他。”
周八听后不由面露苦笑,拱手道:“九爷,您别让小的们难做。”
听到“九爷”二字。
陈九歌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差点破功。
他嘴角微抽,一阵牙疼。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还有人敢当着自已面提!
就在陈九歌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周八朝着陈九歌眨了眨眼。
眨眼?
陈九歌一怔。
他眼眸睁大,忽然意识到什么。
周八不语,只是一味的快速眨眼。
这下,陈九歌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改变念头,直接拱手道:“也罢,不帮就不帮!”
说完,陈九歌扭头便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守在内室门口的店小二内心惶惶。
他见陈九歌好像一脸怒意的走出来,吓得脸一下子白了。
店小二呆立在原地,如同一尊石像,吓得一动不敢动。
陈九歌大步流星,直接出了粮铺。
清冷的月光照在街上。
陈九歌停在青石板路上,回头看了一眼粮铺。
“啧啧……”
“她竟然来了,事情有点难办了……”陈九歌有些发愁。
他双手枕在脑后,望了一眼那皎洁的月光,眼底回忆起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