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如今只剩下个大元光隐山,却也是瓮中捉鳖,大欲道围住此山,我等则南下白江,动摇宋疆!”
王子琊摇头,显得有些黯淡,问道:
“随后呢?”
他抚了抚白须,似乎并不支持戚览堰的看法,而是道:
“见好就收罢…我替你出手,已经够杨家喝一壶了,你还要得寸进尺?”
“太危险了!你不是李周巍,不曾有明阳加身,你背后有谁?他能杀广蝉而逍遥自在,你敢杀哪怕一个杨家人么。”
“李周巍作为明阳要害,迟早要死的,他浑然不怕,他谁都敢杀,他的性命早就压在赌注上了,你还有未来可言,可现在…你是在用性命陪他们在赌桌上落子!”
“李周巍杀广蝉固然坏了规矩,我如今下山却不光光是来以牙还牙的,真把阴司打出真火来了,你也好,我也罢,不够人家吹一口气的!”
他已是费了心思劝诫,戚览堰却双眼明亮,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道:
“正是这个道理,我戚览堰被推到此处,勉强兼顾着诸家的利益,阴司一定要收回故地,只要我还要这条性命,明明白白是要低头认输的,无非输得早些晚些,这就是天下大势。”
他的笑容显得阴郁,继续道:
“我本是想压制明阳的,可不曾想到杨氏的立场如此干脆,既然如此,不如我也干脆些。”
“白海一定会丢,江淮的主动权一定会让出来,这是南边的底线,可我能决定杨氏索取江淮要付出多少代价!攻克之后能得到多少地盘!”
“只要我愿意,哪怕玄妙也丢了,我还有能占据镗刀、白邺、称水,多些腾挪的空间,多拖一年便有多一年的好处,时间拖得越久,未来明阳在中原积累力量的时间便越短,七相的准备就越充足…他杨锐仪就越头疼!”
戚览堰顿了顿:
“对卫师叔影响也越小。”
王子琊始终难以理解他要和大宋死磕的想法,直到听见这句话,心中的沉郁便浓厚起来了,道:
“你…你这是…难怪!”
戚览堰笑起来:
“这是阳谋,我明摆着告诉杨锐仪,江淮我不敢不让,可我一定要挫败明阳!一定要让这偌大的淮东之失李周巍得不到半点攻克之功,一定要他重创修养十年、甚至二十年,让整个江淮乃至于齐鲁后续的征战他寸功不能得!”
“只要师叔替我看着东边,他李周巍在白江我打白江,在白邺我攻白邺,在庭州…我顶着全天下的目光都要去一趟!羞辱迫害、杀他血裔、损他气象!”
王子琊目光动容,他摇摇头,缓了自己难以置信的心情,低声道:
“你啊你…太固执了…太看重这个大势了!你…可想过玄楼,难道真的在乎这个么?”
戚览堰却不理会他,极为冷静,淡淡地道:
“最关键的是,做决定的本质上不是他,幽冥对凡间的关注远甚于山中,杨氏必定倾向于简简单单收复江淮,而非迎头同我打一场大决战……这不是杨锐仪一个人的事。”
“这事情,两方都乐意看。”
“此事过后,我会退出红尘,会求着入山,既然王师叔肯来我这里,将来就一定有大人愿意接纳我,我便从此消失,谁也寻不到我。”
“他已经紫府中期,不是明阳暗弱之时,这一记重拳就要打在这个时候,让他上不能连广蝉之绩,下不能合中原之功,却从此找不到我,哪怕他随后成了大真人,到了魏郡,要登真成道,明阳也会记得未报此殇!”
王子琊呆呆地望着他:
“如若你不能功成身退呢?”
戚览堰目光带笑,却溢满了冷酷:
“我知道师叔在暗示什么,他们要脸,我不要,我也不怕得罪那群欲要明阳归位的大人————大不了一死!我陨落了,他李周巍难道还能找来幽冥向我复仇!”
王子琊面色大变: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戚览堰笑起来:
“师叔知道我手里有天素子,便知道我为了什么,我六岁入山,十年不能得气,便被赶下山来,满天大雪,我父亲已死,叔父觉我浪费十年,不能成器,是师祖与卫师叔收留我。”
“后来师祖身死,唯独遗憾不能成道,紧握师叔手,说………【挽阴制阳,唯玄楼尔!】那时仍然满天大雪,这是观化三代心愿!”
戚览堰目光冰冷,笑道:
“他不在乎,我却不能!”
“乘金三玄阙,无势不尊王,登阶须有命,莫学作秦唐————堂堂武関,尚且有如此感叹,师叔也不必劝了!”
王子琊再次默然,眼底的神情凝重了,突然觉得眼前之人与自己印象之中截然不同,突然怀疑起来,神色动摇:
‘灵宝洞天,享用无穷道统、用罢贵奢资粮…却终年无金,屡屡受挫…我被寄予厚望…却也沦落到道轨委出的地步,一个个后辈,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