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像是这种试探已经够了吧。”
太宰治的动作一滞。
“如果真的对我有恶意,又何必拜托中也先生带我来港口afia。”
“像我这样没落家族的人,唯一的价值就是联姻,这份婚姻届是对我个人的庇护。”
她还是柔软的声音,话里话外却是某种近乎漠然的冷酷,戳破所有精心制造的旖旎气泡。
没有孩童般天真讨好,也没有谨小慎微。
这也是名为“源希”的一面。
但答案也并不止于此。
影响她决定的最大的理由是看见他,心里没由来的浮上的不安的悸动。
而这个实在无法言说。
“阿希不够重视自己。”
“要说不够重视自己,太宰先生您本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空气骤然凝滞。
就像是这种场景曾经发生过一遍一样,她几乎是很流畅地说出来这句话,不仅没顾及自己的形象,也没顾及对方。
源希其实是有些诧异这样的自己。
不如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不过,纵使说的话有几分激烈逆反,她面上还保持着柔顺的姿态。
因为最后一句话,几乎称得上有些无礼。
是呢,毕竟他们都知道太宰治的死亡。
是自杀。
凶手太宰治他本人。
“刚才的话,抱歉。”
这句话结束,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没关系哦,都不需要在意。”他声音轻快。
但源希在意。
因为她比谁都懂得,一个人会选择死亡,必定是被全世界抛弃后的绝望选择。
眼前的阴影骤然加深。
他的手再次搭上她的肩膀,还是那种熟悉的凉凉的触感,在绷带处徘徊。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雨天睡眠前的某种白噪音,轻轻按揉着耳膜,但是大脑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无法放松。
“太、太宰先生”她突然不确定对方在想什么了,如果说之前是在试探她的心情和失忆后对他的态度,总不会是为了现在吧
“放松。”
根本放松不了啊
源希开始纠结啊害羞啊坐立难安啊恨不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大喊现在还不可以的啊的时候。
太宰治突然笑了,显然,某人的“阴谋”捉弄得逞,看见源希脸色像是调色盘一样变化,他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愉悦。
“那些事先放一边,现在我有个猜测。”
他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轻轻解开源希肩膀上的绷带,小心地像是在拆一份礼物。而中原中也有时候也是过于贴心,那种情况他竟然还有闲心给她打了个蝴蝶结。
说不清到底对谁微妙的意见,太宰治选择忽略这种小细节。
“伤口需要及时更换绷带,又或者”
太宰治是会解绷带的。
灵巧的手指穿梭在繁杂的结中间,偶尔会碰到源希的锁骨,很快又离开。
比起中原中也一板一眼的标准包扎,太宰治就好像那玩绷带玩出龟甲缚然后把自己困进毛线团的猫。
“果然。”他笃定的语气让源希闻言看向自己的肩膀。
光洁白皙的皮肤上,连红印子都没有。
“阿希越来越接近活人了。”
“恭喜。”
如闪电划破黑夜。
很多想不懂的点在太宰治不走心的恭贺声中忽然连成一条线,引领源希走出了部分迷雾。难怪她一觉从春天睡到秋天,还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原来她已经死了。
肩膀不痛也并不是她的安慰疗法和勇敢坚强。
她是真的没事啊
这么说中也抱她的理由其实不成立。
不,那时候她的确身上有伤口。
所以她没有占中也便宜。
源希望着自己的肩头出神。
“阿希莫非在想中也。”太宰治像那种闲得吃饱了撑得,他又按照原来绷带的顺序给她系上。
源希木然点点头,紧接着她愣住。
“等等”她转身,绷带从太宰治手上溜走,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
“那我怎么复活的”
她紧紧盯着太宰治,但他只是带着和她相似的微笑的面具,刚要发出声音
“笃笃”
她的房门被敲响。
“这个点会是谁啊。”太宰治不肯接着说下去,没得到答案的源希有些埋怨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
“等等我衣服还没穿好”源希这才察觉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距离有些暧昧了,任是何人过来都会误会。
“一开始是小银。”
“一开始”
“这到底什么时候敲的”
她一把推开太宰治,她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