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的波涛卷入动荡的水面,将白色的细沙打湿,犹如泼洒一片墨水。
正在月猇的冤秽境中,沈洪福扶着下巴扮演起名侦探来,“其实郑筱筱口中所说的那个神明就是你吧,祖宗。”
我以为,我从未在她面前透露过此事。
庞大的凶兽从海中踏上岸边,抖擞着龙角与鳞片,寻了个正面好视角,懒闲闲地趴着。
“是她猜到的,说曾经有位将军带着幼帝逃亡至附近一带,看到一座神庙便祈求神明保佑他打败入侵的外族,结果庙中神像全部转身背对,表示王朝气数已尽,不愿干涉1后来那位将军抱着幼帝跳海自尽了。
所以她见到我在阴庙里的操作,就猜到背后那位神明是你。”
没错,她的确在我的神龛前求我显灵,问我是否应该复仇。
“因为她恰好看见了王宗敏死亡的场面,以为是上天降下的旨意可为什么她掷筊数十次都被你拒了,最后却还是答应了她”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哎呦我这无所不知的、无所不晓的祖宗居然是在用疑问句回避我吗”
罕见的沉默,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月猇海神阴阳怪气。
“你早就知道最后她会烧了那座阴庙,好胜心挺强嘛祖宗,为了垄断地方香火不惜使用手段烧了竞争对手的庙。”
哼,可笑。
“那果然是为了女装”
绝对不是。
“骗人当初郑筱筱讲出这种奇怪的比赛和奇怪的赌约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
月猇的长尾,一条冷冽阴毒的黑色巨蟒缓缓攀上沈洪福的脚踝,所经之处,他的裤子被腐蚀殆尽,露出修长的腿。
你不穿裙子可惜了。
“喂祖宗”沈洪福蹲在沙滩上,双手扯着仅剩的裤腿,尽可能遮住膝盖的部分,滚烫的灼热从他的耳根蔓延,暴露他装作鸵鸟也无用的事实。
“月猇海神大人麻烦您以后不要做这,这种奇怪的事可以吗你不能为老不尊。”
闷闷的声音传出,甚至加上了微妙的敬语。
抬头。
沈洪福乖乖抬起头,看见递到面前的鳞爪上,自掌心裂开许多缝隙,又从其中飞出水母状的发光物。
“好漂亮”他忽然双手猛地拍过膝盖,似乎想起来很重要的事,“说起来,我一直都想问你,假如你确是那位亡国将军,最后抱着皇帝一起跳海,那我会不会是那个皇帝的转世啊”
你不是。
“诶否认得太快了吧,这么笃定吗”
嗯。
沈洪福瘪起嘴又想了想,继续说“那我会不会是大罗天仙投胎,所以你得奉命保护我”
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啊啊啊居然被吐槽了好吧。”
沈洪福的思维过于跳脱,就连月猇都忍不住好奇,为何他要询问这些有的没的。
“我就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你对我特别好一定是有些原因的吧,你说人对人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好对吧”
沈洪福像一只小喇叭似地滔滔不绝,甚至握住面前的鳞爪,真诚地追问着。
“你一定是很孤独的,所以需要我来做你的朋友对不对”
“天哪该不会是,你不太行了,所以要吸收我的阳气,为了采阳补阴吧”
月猇海神只剩下彻底的沉默,直到他用沈洪福的身体从海岸线的阴影中走过来,带着某种深沉的气息和愈渐发暗的腥红眸子。
心跳慌忙不定的沈洪福被这种气势迫得连退三步,而后又马上被无数双手牢牢钉在原处,因惊异而瞪圆的瞳孔中,那张与他的一模一样、气质却完全不同的脸,几乎要重合过来。
你太笨了,需要一点惩罚才行。
他刚闭上双眼,就感受到微凉的蛇信子拂过鼻尖后双唇相贴,而这一切动作都随着他下意识的挣扎而突然加剧。
尝到了,海水苦咸的潮湿感。
脑子有些混沌不清,只能感受到对方将他紧紧搂于怀中,带着极为霸道的占有欲,直到他不会因呼吸紊乱而挣扎时才稍稍温柔起来。
当两个完全相同的身体好像分裂开来时,沈洪福觉得自己快要抖成了大筛子。
想跑,但是脚软,只能听见耳边月猇海神得意地调侃。
现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