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她知道贾滟在扬州的时候,帮林如海料理后宅,人情往来都周到体面。
贾滟带两个玉儿上京后,贾政便跟如今的户部尚书裴世英搭上了线。在贾赦去世前,贾滟才带了两个玉儿到裴府做客,结识了窦世英的夫人。
贾母人虽然已经老了,不太管事,但也知道当年老圣人禅位,新皇继位后,老太傅急流勇退的用意。
林如海在扬州跟老太傅交好,顺带着将荣国府的半只脚踏上了新派势力的大船,能不能上暂且不提,好歹是多一条路。
贾滟人在贾府,为人低调随和,不羡园里的仆妇被管理得井井有条,十分和谐,她的管事能力由此也略见一斑。贾母心中很清楚,光靠祖荫,荣国府的未来不会长久。
她不将贾滟和林如海当外人,请贾滟协理庶务,虽然唐突,也不是没有道理。
贾母看向贾滟,说道:“好孩子,如今府里不比平常。你大哥哥的葬礼是头等大事,容不得闪失。如今你大嫂子和凤丫头都不能理事,唯独只剩你二嫂子照料里头诸事。葬礼事多人杂,你帮着她料理料理这里头的事情,可好?”
贾滟擡眼看向贾母,十分意外地明白了贾母的用心。
如果能趁协理庶务的机会,更深入地知道荣国府的一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好。
林如海在娶贾敏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和荣国府绑在了一起。
彼此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贾滟觉得自己能争取在贾母跟前多一些话语权,也没什么坏处。
因为她到荣国府也有些时日,观察了这么久,真心觉得王夫人不是一个明白人。
有点稀里糊涂,拎不清。
贾母说她是个木头人,其实也没说错。
贾滟平日里除了陪两个玉儿,也没什么事做,林家在京城的宅子松月已经去看过,贾政派人去看了,正在画图,等图纸定下来,贾滟再去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再改个几稿之后,就等林如海回京都后看过再动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摸摸荣国府的底。
于是,贾滟笑着跟贾母说道:“只要老太太不嫌我年轻不经事儿,这当然是好的。”
荣国府的对牌在王熙凤那儿。
她虽然已经卧床静养,但下人还是络绎不绝地向她请示事情,平儿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但是领对牌领物件的事情,都还是须得王熙凤过问。
王夫人和贾滟已经接手了里头的庶务,两人就一同去了王熙凤的屋里。
平儿见两人来,连忙打了帘子,朝里说道:“奶奶,太太和姑太太来了。”
靠在炕上的王熙凤正要起来,王夫人连忙上去将她按着,责备道:“都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作甚?”
王熙凤是个要强的人,听王夫人这么说,便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王太医说了,只是动了些许胎气,不碍事。”
“怎么不是大事呢?”
贾滟在旁说道:“如今大老爷一去,宝玉又还没到婚嫁的年龄,这几年除了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怕且也不会有旁的喜事了。老太太本来因大老爷的事情,十分悲痛,近日来饮食都较从前差了许多,今儿得知你有了喜脉,黑米粥多比平时多喝了半碗。”
王夫人在炕边坐下,问了王熙凤身体如今怎样,胃口如何。
等王熙凤都一一回答了之后,王夫人才说:“你如今有了身子,不比平时。老太太疼你,让你这阵子都专心养身,不要再管府里的庶务。”
言下之意,便是来取荣国府的对牌的。
王熙凤愣住,万万没想到自己怀孕了,就要将管家的权力交出去。
贾滟知道王熙凤喜欢掌权的感觉,对王熙凤而言,要了她手中的权力,就好比要了她的命似的。
此时见王熙凤神情仲怔,便温声说道:“凤丫头放心,太太只是帮着料理葬礼期间的诸事。等你身体好转,脉象也平稳了,官中的这些庶务也还是交给你管的。”
王熙凤被贾滟道破了心事,倒也不脸红。
她只是笑着说:“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官中的事情,本来就是太太在管。只是老太太忽然让我不管事,我还以为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在处理庶务的问题上出了什么岔子。”
王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出岔子,你好好养病,别多心。”
王熙凤顺从地点了点头。
而这时,平儿说来登媳妇要来领对牌取库房支取东西。
只听得平儿将人拦在外头,客气说道:“如今太太和姑姑正在里头和奶奶说话呢,姐姐稍等。”
王夫人听了,眉头微蹙了下,朝帘子外的平儿说道:“你家奶奶如今有了身子,跟府里的管事媳妇儿说,在奶奶身体养好之前,不许她们那这些事情来惹她心烦。有什么事情,等会儿让她去我那边来领。”
挡在外头的来登媳妇一听王夫人的话,大气不敢喘,连忙靠边站,还悄声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