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解。
感到不解的不止她一人
一直在本子上忙着记录的女服务员,正幽幽地用余光瞥向面前这个,姿态慵懒半靠在椅背上的男人。
沈总每次带一堆公子哥来这吃饭的时候,总是会提出一堆建议,名义上说是为老板改良菜品,实际上就是锦衣玉食惯了,口味极其挑剔。
唯独只有江总最好说话。
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照着菜单上菜就可以了。
所以店里所有的员工都很乐意为他服务,虽然有些高冷但斯文矜贵,而且相貌又很养眼。
怎么今天,完全变了个样。
“可以了,就这些。”
服务员走神到一半,被江栩淮突然落头顶的声线又拉了回来。她颔首,离开了包间。
等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时,舒知意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轻声询问“我记得我没有和你说过我不吃雪梨吧。”
有说过吗
没说过吗
她也有些迷糊了。
江栩淮神色有片刻的愣怔,只用了一秒便恢复如初,他淡淡开口
“你说过。”
“啊我怎么记不得了。”
“你和周婕说过,她告诉我的。”语气笃定淡然,让人无法怀疑。
听闻此话。
舒知意稍稍一顿,眼眸转了转,回忆半晌后最终恍然确定“哦对,我是和她说过。”
她小声嘟囔一句。
“她也是够八卦的,什么都和人说。”
舒知意发觉,自己在江栩淮的面前已经能够做到完全放松。
譬如。
明明她是个以前在外面只会埋头吃饭的人,此刻突然想找话题和他闲聊。
她瞥了眼身旁椅背上搭挂的西服,想了想“我等会回去的时候,顺便把你这西服带回去干洗。”
江栩淮慢条斯理地用公勺给她舀了一碗汤,说“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毕竟我刚才披在身上的,我洗完下次见面带给你。”
江栩淮本想说没事,因为“下次见面”这几个字音,又转变了话锋。
他指尖轻触木筷,眉梢间藏着淡淡的笑意,颔首道“谢谢。”
“应该的。”舒知意嘴巴张了张,犹豫须臾还是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在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栩淮坦言“家里长辈生病在住院,我今天是去探望的。”
他对上舒知意有些担心的眼神,补充了一句宽慰她,“小问题,已经快好了。”
舒知意点头,松了口气。
此时,门被突然拉开,服务员端着餐盘进来上菜。
她下意识地抬眸,一男一女从他们包间门口路过,其中一人不经意地侧身看过来,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那人先是扫了一眼,看清舒知意的样貌后,兀地愣在原地。
舒知意也在那瞬间把他认了出来。
她赶忙偏开头,抬手掩住半边脸,不想与他有眼神上的接触。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偏偏有人就是看不懂这些微动作。
男人跨步上前,用力将原先要阖上的门猛地拉开,嗓音粗犷,尾音往上提。
“舒知意”
他走近俯身看,“真的是你啊,这么巧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已经没办法再装作没看见了,舒知意轻咳一声,蜷了蜷指尖,缓缓抬头故作平静地和他打招呼。
“你好,于言。”
于言和舒知意在高中的时候同校不同班,没什么交集,甚至都叫不出互相的名字来。
这样疏远的关系,没想到在毕业之后反倒有了联系。
半个月前,吴红霞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舒知意的家门口,强硬地拽着她去相了场亲。
对象是她最近结识的牌友儿子,也就是于言。
那场相亲舒知意全程脑子都是嗡声状态的,于言那张嘴实属能说,一个小时一直在高谈阔论自己的职业规划和性格优势,不像是在相亲反倒像是在发表获奖感言。
舒知意那么畏惧社交的人,从一开始的紧绷状态变成后来的眼神逐渐不再聚焦。
是的,硬生生被他说困了。
“你怎么还没通过我的微信啊”
于言咧着嘴笑问道,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场相亲我对你很满意,还想着回去和你聊聊天呢。”
舒知意干笑一声,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答案明明已经很清楚的问题。
但于言人不坏,她不想这时驳他面子,刚准备措辞说自己忘记了。
对面兀地传来闷响声。
江栩淮曲起掌面,食指和中指关节并拢,沉沉地叩击桌面,两声后。
他唇角没有一丝弧度,喉结滚动,冷着眸子看向于言。
“你哪位”
于言有些愕然,循声回头这才发现舒知意的对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