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台的必经之地,有一座桥,其名了无。
顾名思义,未至上神之境,从桥上一跃而下,便会魂飞魄散,一切了去,化为虚无。
此时,颜淡一踏上了无桥,刚好撞见带着一队天兵天将的应渊。
“小仙见过帝君。”
应渊心有疑惑,但不动声色的道
“免礼吧,前方是天刑台重地,你来此是为何”
突然之间的问话,不由让颜淡晃了神,她定了定神,道
“我是来找你的,明日我就要下界了,便想过来告个别。”
应渊眼底浮现一抹欣然,可依旧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参加了此次仙阶大考,并且,还一举通过了,算是没丢曾为本君衍虚天宫门下的脸面。”
颜淡听着他公事公办的神色和语气,顿时,表情一黯,低声道
“我真的没有下毒,别人信不信我无所谓,你可不可以信我”
应渊听后,暗道
“火刑之下,颜淡至少能够保证性命无忧,如若被人发现动情,那么情罚加身,必定是不死不休。”
他当即冷声开口
“本君心中只有法度,没有所谓的信与不信,曾经种种,皆是依法惩戒,如今你既已经受了天火之刑,便不要再挂怀,莫再执拗。”
此话一出,颜淡握着断情线的手松了松,她立即觉得没有试断情线的必要,更是情不自禁的想道
“原来无论是我在地涯愿以心相救,还是在衍虚天宫诸多相陪,皆是错付。”
“何止是你认错了我,我又何尝看清过你。”
忽然,清风乍起。
了无桥四周云海翻涌,随风而动,波涛滚滚,奔涌如潮,浩浩荡荡。
有时像瀑布,飞流直下,白浪排空,有时又像惊涛拍岸,好似千军万马席卷群峰,有时又波平如镜,一铺万顷。
应渊目光一紧,眼尖的看到从颜淡飞出的断情线,他马上若有所悟。
旋即,他眺望四周,似有所指的道
“此桥名曰了无,又因为许多犯了情戒的神仙,路经此桥,为了逃避情罚,大多都从桥上一跃而下,双双毙命,还望你今后静修己心。”
少顷,颜淡莫名的嗤笑一声
“帝君以为他们纵身一跃,是为了逃避情罚,他们不惜一死,是因为在他们心中认为情爱无罪。”
应渊紧皱眉头
“颜淡,辱没天条是极刑之罪。”
颜淡眼皮一垂,脸上嘲弄的神情愈加浓厚
“按在我头上的罪还少吗,我没有下毒,却被判了下毒之罪,而如今我为那些动了情的神仙喊冤,又犯了辱没天条的极刑之罪,何其可笑。”
她气性上头,干脆无所谓的道
“你权当我也生出了情念,可连我的不舍和同情也是罪的话。”
“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我颜淡罪恶滔天,还是这天条荒谬可憎。”
话音刚落,场上的天兵天将出现骚动。
应渊立即呵斥
“你一个仙龄短浅的小仙侍,知道什么是情爱,不要在此胡言乱语。”
颜淡冷笑
“没错,我虽然是一朵小小的菡萏,可也比你这高高在上的帝君,懂得什么是情爱。”
她一步一步走到应渊跟前,双眼含泪,万念俱灰的道
“你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我动了情,你便会亲手杀了我,如今我已经动情了,你为何还不动手”
“苍啷”
一阵拔剑音应声而起
只见为首的天将恭声道
“帝君,此女言行狂悖,冒犯天条,实不能容,”
应渊冰冷道
“别动她。”
诸多天兵天将一听,只好无奈的收剑。
颜淡娇俏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继续道
“我想问你,你是堂堂的帝君,你走过三界万年,俯仰一世。”
“在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让你心动过,想让你摆脱这天条的束缚吗”
应渊看着颜淡悲痛欲绝的神色,嗓音不由轻柔了许多,道
“颜淡,你想要的答案,没有你的生命重要,你明不明白”
颜淡泪如雨下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答案。”
“无论是在衍虚天宫,还是在地涯。”
“无论是何时,何地,何情,你有没有过,片刻的动心”
应渊双眸深处暗芒不断闪烁,顿了顿道
“之前地涯之中,我觉得那人说的不错,几万年来,我这帝君做的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尽职尽责。”
“因此,我已心许苍生,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一说完,便走到了无桥的边上,不忍再看着颜淡。
颜淡环顾四周,似哭似笑的开口
“早知如此,我宁愿菡萏之花从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