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昭帝早就习惯了。
工部尚书身经百骂,充耳不闻,他们工部就是权小事多的背锅侠,爹不疼娘不爱的破地方,挨点骂太正常了,他都懂。
他淡定地对着户部尚书一拱手,转头就对着皇帝抹眼泪,哭道“还需五万两白银,这已是极其精打细算的结果。”
他们部门从户部借调来的算账好手,为了这事儿,算盘都快打出火星子了。
有武将低哼,“早说这桥就不应该修建,百姓绕个路虽然远,但剩下的这笔钱加到军费里岂不更好”
“修桥铺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怎么,这位大人觉得不该修桥,不该修路您那爱马飞驰的平坦地面,便是修路过后的模样。”某工部官员语罢一甩袖子,“果然武夫,夏虫不可语冰”
武将们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到后面开始生气了“说谁呢”
工部诸位“修路银钱充作军费,诸君额上可跑马矣”抢我们工部的银子当军费,脸真大
武将瞪眼大喝“汝彼娘之”
工部面红耳赤“竖竖子无礼”
他们默念着儒圣之言,克制着往武将那边吐口水的冲动。
起居郎在下方一侧奋笔疾书百官言行,绞尽脑汁给他们对骂的言辞润色,好叫后世人看来这是一场文臣武将和谐友好的文雅大朝会。
而负责弹劾的言官则是喜滋滋,暗暗记下几下那几个在朝堂上吵起来的官员这些人他们都可以弹劾言行无状,御前失仪。
陛下听不听看不看是一回事,他们有没有弹劾就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被言官弹劾的官,算什么官
大朝会历来热闹,他们在下面吵朝成一团,上面的余公公面露苦色。
他又偷摸瞧了眼龙椅上的皇帝,崇昭帝盯着桌子上的茶杯,不知道盯了多久,面上严肃,其实在出神。
陛下这是在想什么呢,现在可是大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