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养活了拥有城市户口的工人,也可以说他们是为国家工业化默默贡献的基石。
但就有那么个别人却说粮食是在农民睡大觉的时候自己长的,农民没有贡献。
呸!书都读狗肚子里了,也不知道谁的皮燕子没夹紧屙出这么一坨屎!
不怪祂说路线错误,知识越多越反动!
由于眼下并不是农忙时节,生产队的钟声还没等太阳落山就响了起来。
与其说是钟声,不如说是铁片敲击的动静。
由于去年炼铁,农户家里的铁器已经基本都贡献了,目前张家都是用的陶罐煮水、煮饭。
今年上面还号召着继续炼钢,但下面听从的人就少了,一来是没有力气,二来也实在是没有铁器能继续炼了。
剩下的那点铁锨、镢头啥的还得种地用呢!
随着一阵响声过后,社员们拿上手中的工具,三三两两朝队部走去。
这一路没有笑声,即便有说话声也是一家人在商量今天由谁将工具带回队部,由谁回家拿家什去食堂打饭……
来之前,唐植桐有跟社员同吃同住的思想准备。
到了队部,唐植桐第一件事是拿出三两粮票给队长,说了搭伙的要求。
“哪能让你吃这个?单独给你做一份!”生产队队长看着手里的粮票,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乡亲们吃啥我吃啥。”这是唐植桐第一次下到农村基层,不愿搞特殊化,把要去粮仓取粮的队长给拉住了。
“这……你咽不下啊。”生产队队长摸不准唐植桐的路数,有些为难,名义上唐植桐是市里下来的人,生怕他回去给生产队上眼药。
“乡亲们能咽的下去,我就能咽下去。就这么定了。”唐植桐不由分说,拿出自己的饭盒,跟在社员后面开始排队。
张承平在一旁干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表弟三番两次送粮食过来,还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份美差,怎么能让他吃这种大锅饭?
不过家里有粮的事情只有自家人知道,吃的时候都是借着煮开水的名义偷偷吃,压根不敢让外人知道。
张承平犹豫再三,还是叹了口气,就让表弟打饭吧,等打回去不让他吃,回家给他煮碗糊糊喝……
打完饭的人或端着盆,或拎着桶往家走,唐植桐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能看出份量不少。
等快轮到唐植桐的时候,唐植桐隔着好几个队员看向大锅,终于才明白生产队队长说“咽不下去”是怎么回事了。
锅里呈现出一种墨绿色,只能看出里面有野菜,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野菜。
生产队的地方有限,社员都是打上自家那份端回家进行二次分配食用。
每个人是三大勺,儿童减半,等轮到唐植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饭盒压根盛不了这么多。
“放这里面吧。”张承平站在唐植桐身后,今天由他负责打饭,他把自己准备好的木桶往前一递,表弟是花了粮票的,虽然这大锅饭不咋地,但也不能浪费。
唐植桐看着自己饭盒里的菜糊糊,努力的辨别里面到底有什么。
“别看了,杂粮面掺的野菜。”张承平拎着盛了半桶菜糊糊的木桶从队列中脱离出来,朝正在愣神的唐植桐说道。
“切了一煮,还真看不出是什么野菜。”唐植桐头一回见这样的伙食,压根就辨别不出里面的成份。
“米蒿、荠菜、蒲公英、七七芽、车前草……田间地头有啥挖啥,挖到啥就吃啥。”张承平犹如说贯口似的,给唐植桐报了一串野菜和野草的名字。
“还真是什么野菜都有。”唐植桐勉强笑笑,这么一份大杂烩,放几十年后,恐怕猪都不吃吧?
唐植桐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风格好发扬,但下基层同吃同住不是那么容易实现。
虽然还没吃,但胃已经明确给了唐植桐信号,很抗拒这些野菜。
“闲时吃稀,忙时吃干。没办法,谁让现在是农闲呢。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公社已经开始筹集粮食,过几天能发到生产队,等麦收的时候会统一安排干饭。”张承平很乐观,到时候不仅自己有干饭吃,社员也有,剩的那几个水肿的病号,三五顿干饭下肚,肿就能慢慢消下去了,自己也能轻松一点。
小哥俩回到张家时,张永祥已经张罗着给唐植桐做了玉米糊糊,那味道比木桶里的大锅饭诱人的多。
“家里没有啥好吃的,没法好好招待你,你喝碗糊糊吧。”张永祥让唐植桐将饭盒里的大锅饭倒进木桶里,好给他盛上煮好的玉米糊糊。
“大舅,真不用这样,你们能吃,我也能吃。”唐植桐拿着饭盒的手往后一缩,不让张永祥这么干,自己下次基层不容易,要是不深入体验一番,那不白来了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这大锅饭不好吃。”张永祥看外甥坚持,很着急,他是知道小妹家生活水准的,吃惯了那种伙食再来吃这种饭,简直就是受刑。
“桉子,你就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