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从小叫习惯了难以改口便搁置下来,赵大壮点头应下,“还有呢”
“明天得去接北边的姑娘们回来。”梨花说,“顺便找找哪儿水源。”
昨晚出城带的水喝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不多储些水,之后上百里地都找不到水喝,梨花道,“到时我拿些钱,遇到卖药材的买点药材回来。”
铺子卖粮的钱人尽皆知,不拿些出来,将来可能会起隔阂,她指明,“买治风寒的药。”
赵大壮说,“背篓里有。”
“不够。”
“只买药材吗”
梨花点头, “四爷爷身边离不得人,明天你就不去了,让我大伯他们去。”
赵大壮镇得住场面,留下来更好,相反,赵广昌心思重,更适合应付那些难缠的姻亲。
说着,她朝前面喊,“大伯,明天你和大堂伯他们去村里接堂姑她们啊。”
赵广昌头也不回,梨花知他故意装聋,回头喊老太太,“阿奶,你和大伯说。”
话音未落,前头的人转过身来,“我找不着路。”
“没事,大堂伯识路。”
赵家姑娘出嫁都会有兄长送嫁,所以族里人是去过的。
赵广昌没有借口推辞,半晌后沉沉的应了句好。
梨花遂了意,继续跟赵大壮商量其他事。
族里人都得学会赶车,以便日后一人累了能休息,再就是煮饭,每顿舀多少粮需有定数,否则这点粮撑不到戎州。
赵大壮认真听着,“待会我将族里的名字整理成册子方便你日后安排事,对了,回来的姑娘们要做事吗”
“要。”
“婆家人呢”
“不给。”梨花说,“我们粮食也不多,养不了那么多人,不过可以教她们认野菜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梨花觉得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族里人也要挖野菜吃。
赵大壮担忧,“就怕她们不乐意。”
“不乐意也没办法。”梨花一直没说她的目的是益州,毕竟在众人看来,戎州城已是极远的地儿,心里那股劲儿也是撑到戎州的,若知还要北上,心劲儿估计都散了,所以她才瞒着,但粮食必须留着。
赵大壮沉吟片刻,“这事我去说。”
梨花出面的话对她名声不好,身为长辈,理应站在她前面,“还有其他事吗”
“大人们忙起来容易忽略孩子,得让年龄大的孩子帮忙看着点,以免被坏人抱走了。”
说起此事,赵大壮严肃起来,“你自己也要注意,千万不能往没人的地方去。”
“我知道的。”
这些看似琐碎,但关乎到全族存亡,以及族人间是否和睦,两人聊了许久。
梨花回到自家车上时,月亮逐渐黯淡,星星也少了许多,赵大壮望着夜色吆喝,“找块地休息。”
最近昼伏夜出,族里人已经习惯了,听到“休息”两字,自觉的拎着锄头往路边走。
不多时,有人喊,“这儿不行,有死尸。”
不知死了多久,都化成白骨了,以致没闻到臭味。
赵大壮喊,“那就往前走几百米。”
官道上还有其他赶路人,忌惮梨花她们人数众多,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路旁生起火堆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你们可是李家人”
整个青葵县,也就李家有这么多人了。
除草铺竹席的赵铁牛摇头,“我们是景田镇的。”
“那边旱灾严重吗”
“不严重我们就不会出来了。”赵铁牛问对方,“你们哪儿的”
“隔壁镇的,村里人死得差不多了,不逃不行。”
赵铁牛看向对方身后,月亮没有了,官道一片漆黑,看不见人,他问,“你家人呢”
“在后边。”
赵铁牛哦了声,收回视线忙自己的去了,四叔说了,棺材堆在中央,妇人孩子围着棺材,汉子们围着妇人和孩子。
他抱着锄头坐下,见对方不走,“有事”
“我能借点火吗”
不生火堆害怕有人摸黑抢劫,可出来得急,忘了带火折子,钻木费劲,他已没什么力气了。
这事容易,赵铁牛去火堆里捡了根燃烧的竹棍给他,叮嘱,“天干物燥,离开时记得把火灭了。”
一旦烧起来,好几片山头都得遭殃,起风的话,浓烟会呛死许多人。
“好。”
男子举着竹棍离去,赵铁牛担心有诈,一直盯着他,火光微弱,隐约照清了路两侧的情形,乌泱泱的脑袋,基本都是结伴的,一群抱团而坐,男子过去时,无数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无端让人发毛。
他推身侧睡着的赵青牛,“大堂兄,后面好多难民。”
赵青牛困得不行,敷衍道,“哪儿难民不多了你去南边,难民更多。”
“”
和他说不通,赵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