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立下如此泼天大功,若是不赏,岂不显得他这个帝君刻薄寡恩
所以不但要赏,而且要厚赏!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只要愿意替他这个帝君卖命、立功。
一切应有尽有!
总而言之,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千金市马骨!
所以在说完这话后,太康帝挥动帝袍,难得展现出几分豪情。
“历来开疆拓土,可以封王。”
“此番冠军侯、定北将军绍,涤荡北蛮,拓土万里!功莫大焉!”
“惜哉本朝祖制,非姬氏者不王!”
“朕非刻薄寡恩之辈,却也不能轻易动摇祖制。”
“故此减王一等,便改封为公吧。”
封【公】!
听到这个古老且陌生的称呼,李瑾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眼。
有雍一朝非姬氏者,彻侯便是顶端。
而这个‘公’字,若是李瑾没有记错,似乎只存在于那个列国纷争的古老年代。
当朝未有,结束了列国纷争的前朝同样没有。
李瑾心中震惊,随后更是生出几分恐惧。
“陛……陛下这……这是否隆恩过重”
李瑾这话战战兢兢,措辞也是极尽婉转。
实际上,他真正想说的是‘陛下难道就不怕重演当年列国纷争、互相征伐的天下乱局’
毕竟彻侯的封地,只是食邑。
名义上可称侯国,却未真正封邦建国。
可若是依循古礼,国公却是真正要列土封国的。
‘此例一开,只怕遗祸深远啊!’
李瑾眼中闪过一抹惶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陛下三思。
只是连他这个阉宦都能看到的事情,太康帝又怎么会看不到
他只是不在乎了。
此次黄天贼乱祸连八州,如果不是前有钦天监的老监正以身补鼎,后有韩绍那小子以命相搏,生生从北海龙族口中夺来万里疆土,弥补了部分气运。
大雍未来的局势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太康帝已经不敢去想象。
不过也因此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一味地因循守旧地维持局面,已经不行了。
乱世要用重典。
此非常之时,手段激烈一些,也是无奈之举。
“传朕的话!”
“若是谁对朕的这道旨意有意见,也去替朕打出个万里疆土来!”
“届时这等公侯之位!朕绝不吝啬!”
此时的太康帝看起来就仿佛一个输红眼了的赌徒。
只要能赢,他丝毫不介意典当未来。
可实际上他冷静得很,也考虑得很清楚!
与其让那些野心之辈盯着大雍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如将那些混账的注意力转移到外面那些曾经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地方。
能成最好。
封出一些公侯之位,换取庞大的气运。
到时候他便能凭借这些气运增加实力,以此扫平内患。
就算不能成,也能牵扯那些混账的精力,消耗他们的实力。
他甚至不担心边疆战事四起,从而引来四周妖、蛮各族的怒火与讨伐。
因为到时候就是整个人族与那些妖、蛮各族的矛盾了。
届时他这人皇或许就真的名符其实了!
如此一石三鸟,挑动整个天下局势的方法,又何乐而不为
至于此例一开,那些野心之辈会不会因此壮大实力,从而尾大不掉,太康帝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反正这天下已经烂成这个样子,再坏又能坏到什么地步
……
大雍太康六十年十一月末。
幽北那场惨烈战事已经隐约传到了神都。
初听数十万乌丸蛮族再次南侵幽州时,神都百姓无不愤怒。
煌煌大雍,镇压八荒六合两千余载。
怎能容许区区蛮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到他们头上
不少人已经呼吁朝廷派出中枢禁军北上讨贼。
至于说镇守幽州的镇辽军和幽州州郡的镇守军,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毕竟去年一战,镇辽军惨败之事早已传遍天下,除了成就了冠军侯一人的名声,可谓脸面丢尽。
唯有少部分理智的人望着身边那些神色激奋的百姓,心中叹息。
中枢禁军
真当今日的禁军是早年那横扫四方的禁军吗
抽去了兵家的筋骨,如今的禁军也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否则的话,黄天贼乱在那八州之地闹成这样,朝廷又怎么会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望着眼前依旧繁似锦的神都,再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听到的诸般惨事。
有人面容愁苦地自语道。
“这天下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然而就在一些人暗自悲叹之际,街头上忽然传出一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