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见这周玄一时间没能领悟这其中关窍,韩绍也懒得去点破。
而是不再传音,张口继续道。
“另外……所有阵亡将士的遗孤,本侯也不能坐视不管。”
“等到此战过后,本侯将在这城中建造一座墨家书院,所有烈士遗孤无需束脩,皆可入学。”
“一应钱粮,皆由本侯私库供养!”
韩绍这话的声音看似不大,看起来也只是对周玄一人所说。
可偏偏却清晰无误地传到所有将士耳中。
一时间,将士们顿时眸光大亮。
对于绝大多数中下层将士而言,舍命上阵搏杀,除了与草原蛮族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和护卫乡梓、父母儿女的义不容辞外,大抵也是看在军饷、钱粮的面子上。
若是不幸战死,也能获得一笔还算丰厚的抚恤,让家人暂时温饱。
可这终究只是拿命去换的一锤子买卖。
等到这份拿命换来的抚恤消耗殆尽,他们的父母妻儿终究还是要受苦的。
可现在……侯爷这话却是打破了他们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某种顾虑。
墨家,他们虽然了解的并不多,可作为曾经能跟儒家叫板的显学、流派,他们也是听说过的。
若是自家子女能够修行墨家之法,在这个世家高门垄断一切的世间,无疑是一条打破禁锢的绝佳出路。
这样的话,就算是他们现在就战死,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同样面露欣喜之色的还有在场的几位墨家贤者。
尽管之前韩绍就允诺过他们会在这冠军城中建立一座墨家书院,可出自权贵私底下的许诺,谁又敢真的当真
而现在韩绍却是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此事公之于众,摆出了一副言之必行的架势。
这让他们心中顿时就是一安。
‘这位冠军侯……果真是信人!’
至于这韩某人是不是一鱼两吃,他们也没心思计较了。
只要结果对,过程不重要。
而就在所有人欢欣不已的时候,韩绍忽然又补了一句。
“此外,正所谓人各有志,每个人天赋喜好也大不相同。”
“若是有遗孤不喜文事,想要继承其父的武勇、遗志,投身军伍……”
韩绍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
片刻之后才叹息一声道。
“这样吧,便以本侯亲军的名义,独自编练成军吧。”
“自此之后,本侯将亲自统领、亲自教诲,务必使之成才、成栋!”
如果说刚刚那话,只是让将士们眸光大亮,心情激动的话。
韩绍这话出口,还没等话音落下,便听到一阵抑制不住的哗然之声。
没有人是蠢的。
墨家书院,固然是一条打破世族高门禁锢的绝佳出路。
可正如儒家在各地建立的蒙学书院一样,想要真正成才,能够最终走多远,却是要看天赋的。
而韩绍给所谓烈士遗孤提供的另一选择,却不是什么‘绝佳出路’。
那分明是一条青云直上的通天之路!
且不说如今李靖等人如何身居高位,单说那三百陷阵老卒如今是何等光景便可见一斑!
更何况韩绍还强调了‘亲自统领、亲自教诲’!
一瞬间,很多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太恰当的词汇。
天子门生!
而天子不天子的,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日后这些所谓‘遗孤’岂不是能以君侯门下弟子自居
意识到这一点,有将士心情激荡之下,甚至无视军规、尊卑,忍不住出声问道。
“君侯这话……果真”
见有人竟敢质疑侯爷的话,李靖等人顿时眉头一皱,就要出言呵斥。
可韩绍却是挥手制止。
然后含笑看着那将士,反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可曾见过本侯在谁人面前食言过”
答案显而易见。
不曾!
无论是与城中百姓的城门立信,还是如今在军中依旧流传的种种事迹。
这位冠军侯曾经许下的诺言,都从未食言过。
就连那些世族高门尽管一直视他为人屠,暗地里鄙视他的出身,可从未有人在信义上怀疑过他。
而这也是当初涿郡陈氏在得到韩绍保证后,便对虞阳郑氏那帮人痛下杀手的底气。
所以听到韩绍这话的那将士,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羞惭。
只是这抹羞惭转眼就被激动、狂喜、亢奋之类的情绪所取代。
扑通一声,那将士单膝跪地。
“愿为侯爷效死!”
他有子女。
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如果能拿自己这条命换上子女一条青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