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木门被踢开,立刻有禁军立了左右侧,然后蔡翛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探头探脑地往屋内看,尤其是瞄着里面床那方向几眼。
蔡翛气得有些糊涂了,叫道“哪里来的贼子,安敢如此欺我”
赵柽在马上沉了脸“蔡侍郎,谁是贼子”
蔡翛怒道“尔是贼啊啊,齐王殿下。”
赵柽看他这副模样,冷笑道“蔡侍郎,你骂本王是贼子那官家又是什么”
蔡翛闻言手中剑“当啷”一声落地,站在那脸皮抽搐起来,你是贼子,你爹自然是老贼了。
赵柽道“蔡侍郎,你自己去官家那里请罪,还是我去说”
蔡翛脑袋“嗡嗡”乱响,这事谁都不能说啊,谁说了就坐实官家老贼的称号了,那自己可就倒大霉了,他下一步还要奔着礼部尚书的位子使劲呢,然后和蔡攸那狼心狗肺之辈去争相位呢。
“啊,齐王殿下”蔡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跪倒没什么,把事儿岔过去才是真格。
“蔡翛一时猪油蒙了心,没想到殿下驾到,口不择言,还请殿下恕罪啊”
赵柽看他两眼,道“蔡侍郎,有些罪本王能恕,有些罪本王却恕不了啊”
蔡翛闻言就是一愣,对方这话里有话啊,可除了骂官家是老贼外,自己还有什么罪不对不对,这齐王带兵进府干什么莫非真是问什么罪来了
他急忙心下暗暗思量,这一思量脑门上便是冒出许多汗,他犯下的大罪小罪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谁知道到底是哪件犯出来了
“下官那个还请王爷明示啊。”蔡翛嗫嚅道“下官实在是想不出来。”
赵柽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蔡侍郎,你家里有个管事叫翟大郎吧”
蔡翛闻言心里就“咯噔”一下,若是赵柽问别人他倒还不在乎,但翟大郎可是他的心腹,心腹中的心腹,在外面给他干脏活的那种。
翟大郎有绿林道上的门路,还有个绰号唤为人面熊,虽不说如何了得,却也结交了许多江湖朋友,在京畿几地的绿林道上很吃得开,所以若是说翟大郎犯了点什么事,蔡翛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王爷,下官府里确有此人。”蔡翛此刻也没法撒谎,对方都找上门来了,显然是查了个清楚,不过这翟大郎犯了什么大事,能让这位亲自来找呢
“叫他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他。”赵柽淡淡地道。
蔡翛急忙称是,指着远处的两名家丁“去把大郎唤过来。”
两名家丁慌忙去找,但只走了一半就折了回来,只见十几名禁军押着一个黑胖子已经过来。
黑胖子正是翟大郎,他此刻也是一脸懵,禁军抓他,他也没敢反抗,毕竟他琢磨着最近也没犯什么事,他虽然勾搭绿林,但毕竟不是吃那碗饭的,像他这种走官匪两道的人天下很多,山东就有一个及时雨宋公明,听说前段犯杀人的事判了发配,他可是这年余多都没沾染过人命。
“王爷,人抓着了。”禁军小头目上前禀报。
赵柽一眼看过去,正是在鬼樊楼与西门庆一起的黑胖子。
这时翟大郎瞧见蔡翛居然在房门那跪着,心中一股不妙的感觉顿时升起,这京城能让自家大人跪着说话的不多吧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巴掌十根手指,那前面这个骑马的是谁
他望过去,赵柽也看过来,翟大郎与西门庆都是精明眼毒之辈,识人记人的本领擅长,不然怎能在官匪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他只是微微一呆,就立刻辨认出赵柽是当日在鬼樊楼见过的少年。
虽然认了出来,但翟大郎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这少年是哪个大人物抓自家这么个小虾米做甚自家也没得罪过他啊,不对,好像西门庆那厮得罪过他,西门庆,西门庆死了啊
翟大郎立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自是心窍玲珑,忽然间就感到了西门庆死的有蹊跷,不觉心中突突乱跳起来。
赵柽笑了笑,对蔡翛道“蔡侍郎,你家的这位管事可是个大人物啊。”
蔡翛张了张嘴,翟大郎算什么大人物从小都是他们哥几个踢着屁股长大的,至于说和绿林之人有勾连,那绿林在你齐王殿下眼里又算个甚么你是皇子亲王,提举侍卫亲军司,眼下手上管着十几万禁军,虽然说无法调遣参战,但千八百铁骑在京畿走动总还没问题吧
至于绿林,你若是想要手下,只要勾一勾手指头,那些绿林匪类还不得从东京排到大名府想要投靠
蔡翛是真想不通。
赵柽忽道“翟大郎与鬼樊楼来往甚密,乃鬼樊楼的漏网之鱼”
“啊鬼樊楼”蔡翛呆了呆,鬼樊楼的事过去一年多了,眼下八字水口每天还有俩禁军看着,至于其中因由,朝中大臣们此刻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就是挡了官家挖地道密会李师师吗,你齐王这个马屁拍的好,清匪顺父意,杀贼报民仇,可是这事儿和翟大郎有什么关系
“王爷,翟大郎他和鬼樊楼”蔡翛是真不知道翟大郎曾经去过鬼樊楼,不过他也明白鬼樊楼那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和你身份地位无关,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