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他很清楚,那将军并非怕死,而是在看到那边的情况后觉得没有必要再于此地付出无谓的损失。
可他同样清楚,这里若能将守军多吸引一個呼吸,此番的成功可能便会大上一丝,在已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他又怎会怜惜手中筹码
“这里也有鞑子”
“鞑子把梯子搭上来了”
“挑杆拿挑杆”
果然,在数个呼吸之后,守军终还是发现了那几架梯子,可此时的阿济格不但没有因此而懊恼,心中希望却还盛了几分。
精锐之所以是精锐,其关键便在于拥有一锤定音的能力。
更何况赣州守军已被磨了半个月,到现在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要能够顺利登城,必定能够拿下这座城门。
至于其他几座
“发信”
“嗖”
“号”字还未出口,便有一阵破空声传入阿济格耳中。
也不知是因为夜色的关系,还是射箭之人准头极差,这一箭所带出的动静虽然不小,但却未能射中一人。
见此情形,阿济格心中一惊,待他转身向后看去之时却似有道道身影正自夜色中直扑而来。
明军
他们不是应该在围剿溃散兵卒吗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念及此,阿济格自是惊讶无比,但因着对麾下精锐的信心,这惊讶也只维持了片刻,紧接着他便将一道道军令传了下去。
“发信号
攻城的不要管,其余人随我迎敌”
若换寻常人马在此,待见敌军包抄后路,哪怕不就此溃散却也会乱做一团。
可阿济格带来的都是精锐戈什哈,哪怕其战力比不上乌斯图那等顶尖悍卒,但在以往的战斗中却不乏以一敌众之时。
“杀”
“杀”
同样的呼喝声于相隔十余丈的两军之中同时发出。
随后阿济格一马当先,领着数百精锐戈什哈便直端端冲向了后方来敌。
当年在宁远城下时他便是以如此勇气击溃了出城列阵的满桂所部。
当年在山海关时他便是以如此气势斩杀了孤立无援的赵率教。
今日哪怕大军陷入绝境,哪怕当面之敌倍于己方,但他仍有信心领麾下悍卒将其击溃,进而扭转赣州战局,扼死回光返照的大明。
“杀”
又是一声暴喝,手中战刃便借着居高临下之势猛然劈向了迎他而来的那名军将。
可谁曾想,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虽将那人劈得单膝跪地,可与此同时他却觉得胯下战马失了平衡,紧接着便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
单手
到了这会他才看清,那军将竟是单手持械接住了这一下,而其另一只手却才从马腿旁边收回。
怎么可能
当年的自己虽未得过巴图鲁勇号,但也非一般白甲能敌,可今日怎就
“将军这是个大官啊。”
“嘿嘿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那衣服上锈的是什么。”
“龙这是阿济格”
此时的向仁生自然无心纠正自家兄弟的错处,待见被战马压住的阿济格似还打算反抗,便一棍子往其胳膊上砸了过去。
“咔嚓”
“绑了”
话音落下,向仁生转身便朝着下一个敌人飞奔而去,可双臂已然扭曲的阿济格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连一合都未能撑住的事实。
“看你冲得颇猛,没想到也是样子货。”
阿济格的心神终还是被身侧明军兵卒的嘲讽声拉回了现实。
待他再想挣扎,将才抬起的手臂却被那兵卒一把手按了下去。
此时他才发现,这人竟也是个力气大的。
没事,自家戈什哈都是能以一敌众的,待将这些明军击溃,定能将自己救回。
心念及此,阿济格便不再挣扎,但当他将注意力投向将才离开的向仁生时,却发现战局竟与自己的预期出现了巨大的差别。
按他原本所想,自家戈什哈不说以一敌众,但敌个二三却是没有问题的。
可谁曾想,此时的战团之中,自家戈什哈非但没有占据优势,反倒还因人数的关系而落到了下风。
为何
我满洲勇士冠绝华夏,明军凭什么能与其争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到了这会,阿济格的心神已经接近崩溃。
哪怕在他视线之中一个个满洲勇士正在明军的围攻下不断阵亡,可他还是将其当做了虚妄对待。
这却也难怪,大起大落最是考验心神坚定。
这一日他先是因王德仁失手而恼恨,又是因胡、张两部自投罗网而欣喜。
其后明军水师所带来的绝望,进攻赣州所带来的期待。
再加上被向仁生一招撂倒的沮丧和自家戈什哈不敌的震惊,怕是换做谁来却也撑不过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