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出个刑部尚书的位置会产生一连串的人事变动和格局重置,此等风浪对徐胤爵这种拔尖的自然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说不得哪一步走岔便会落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所以身在太仓,和此案主谋都有些不太深切联系的孙家自然得用尽全力,设法让自家那个主事熬过这一遭了。
复杂吗
肯定是复杂的。
无奈吗
绝对是无奈的。
那孙家的户部主事与这案子本身并无半点瓜葛,但就是因为出身太仓便有可能因这一丝丝的联系而受到波及。
但不管复杂还是无奈,身在官场便是如此,却也是必须得接受的。
要不怎么会有那么一句思变、思危、思退。
只是
“这事我管不了。”
待汤国祚将孙家的想法完完整整摆出来之后,徐胤爵立刻便颇为坚决地说了一句,而那汤国祚见此情形似还是有些不死心,随即便又解释了起来。
“他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提前做些准备,若无事便罢,若有事便想请国公从中回转一二。”
“哎呀与你在这里说话,却将正事给忘了”
“国公,你别走啊”
“我今日还需引安南伯入宫面圣,你且稍坐。”
“国公国公”
随着汤国祚的连连呼喊,徐胤爵的身影却是一刻也不停留。
实话实说,在之后可能出现的余波之中保下一个小小的主事对徐胤爵来说并不算什么,可似他现在这等处境低调做人还嫌不够,又怎可能将手伸到文官哪里
还是那话,各人操心各人的事,旁人都只想着如何从这未来的国丈身上获取利益,也只有他徐胤爵一人想着怎样保全家族。
不过今日的确是郑芝龙抵达应天的日子,徐胤爵也的确受了皇命要引他入宫,细论起来却也不完全是借机遁走。
约莫一两个时辰之后,在应天内城正阳门处等了好一阵子的徐胤爵终于看到了远远行来的郑芝龙一行。
同样是国公迎接,徐胤爵此时的心态却和杭州的朱国弼略有不同。
那一阵子的朱国弼一方面知道福建和郑家的重要性,一面又对贼寇出身的郑家颇有些看不上眼,要不是这位保国公乃是人精中的人精,说不得当时便会让郑芝龙感受到什么叫做下马威。
徐胤爵的心态便与他完全不同了,他虽晓得郑家是因形势所迫而不得不前来面圣,但他与朱慈烺颇为亲近,自然晓得在这位陛下眼中大明仍是处处危机。
此等情形之下,不管郑芝龙到底是缘何前来,他却都不会因自己缘由而给“女婿”惹下麻烦。
“哎呀末将何德何能竟劳烦国公亲迎真是罪过,罪过”
“安南伯为我大明镇守东南,实乃劳苦功高,今日有缘得见一面,我徐某人如何能不亲来”
“我郑芝龙深受先帝隆恩,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保其中万一,今日得国公夸赞,末将只觉羞臊难耐,又怎敢厚颜应下啊”
“安南伯忠君体国,真乃我辈楷模啊”
一顿颇无营养的场面应付之后,郑芝龙在徐胤爵的引领下经由东长安门入了皇城。
莫看这门名为东长安门,但它的真实位置却是处在皇城正南,其左乃是承天门,再左名为西长安门,细论起来这东西两个长安门才是大臣们进出宫城所用。
“安南伯稍等。”
到了此地,似郑芝龙这等外臣便得皇命才能再入其中了,徐胤爵告罪一声亲自入内通禀,而郑芝龙便留在承天门与内里的端门之间静待陛下相召。
看着这雄伟的宫城,又回想起这颇为繁杂的规程,郑芝龙心里非但没有半点不耐,对皇权的敬畏更还增添了不少,本还算是平静的心绪却免不了翻腾了起来。
他这一趟自然是在大势所迫之下才做出的选择,所以在看到朝廷生出乱子之时便不免存了观望之意。
按着他的理解,阮大铖身死就等同于他手下某个大头领遭人截杀,若不是内里存着强大的反对势力,说破天去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此一来,他便以水土不服为由留在了杭州,为的便是看看情势走向再决定是不是要按原计划赶赴应天面圣。
对此,不管朱国弼或是越其杰都看得明白,说到底,闽浙相连,他一个惯在各地行走的海匪又能有个屁的水土不服。
不过人家既然声称自己水土不服,似朱、越这等本地官员也只能尽可能的嘘寒问暖,却也无法强行将其驱离。
如此一来,郑芝龙这一个不服便也不服了整整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间,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细细品了品阮大铖被杀的案子,待到传来行凶之人乃是一伙清军溃卒的消息之后他更是生出了返回福建的心思。
这却也不难理解,能行得这等大事,参与其中的力量又怎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之所以丢出来这么两个替死的,说白了也就是朝廷中枢对江南的掌控极其有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