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的主画,其意义已经发生了可怕的逆转。
主画中ai延伸出的、原本连接人类的光线,此刻变成了束缚的锁链。
大量猩红色的光点正朝着中心的几何图案汇集,如同血液般随着每一次眨眼快速流动。
几何图案周围原本空白的地方,现在浮现出一层又一层的增生物质,既像是孕育的母体,又像是扩散的肿瘤。
那些围绕在它周围、看似自由的光点,此刻被一条条线条束缚着,在摆动过程中,猩红的光点顺着线条形成的管道,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中央的肿瘤。
先前惊叹画作多么栩栩如生,此刻就感到多么毛骨悚然。
“这……这不是真的吧?”
米罗的同学呻吟出声。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小新老师说这幅画很危险了。
但让他困惑的是,既然小新老师知道危险,为什么不及时提醒?这完全来得及啊。
他既不理解小新老师,也不理解米罗。
为什么米罗要画这样一幅画?这分明是在诬陷ai、抹黑ai。他怎么敢?
米罗同学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对不起,打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就离开。”
他当即决定开溜,甚至连门口对的鞋都顾不上穿,飞快地向门外奔去。
米罗没有阻拦,甚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那人从迅捷到放缓,最终停在门口,寸步难行。
来访的同学身体微微转向门口,肌肉紧绷,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快逃”。
然而,他的双脚就像被无形的枷锁钉在原地,一种比恐惧更沉重的东西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转过头,望向米罗:“如果我说我是想取一下鞋,你信吗?”
沉默。
米罗的同学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你究竟想要什么?”
米罗没有立即回答。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对方,落在那幅蕴含双重真相的中心画作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疯狂,没有挑衅,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清醒,和深不见底的悲悯。
“我什么也不要。”
“我是在给予。”
“你会回想起来的。每当看到秩序井然、光鲜亮丽的世界时,你都会回想起今天看到的场景。”
说完,米罗垂下头,闭上眼睛,整个人仿佛被阴影吞没。
那位同学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问道:“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米罗轻声回答:“它叫《静默谋杀》,马塞尔。”
“你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马塞尔轻声说道:“小新老师和你是一伙的,对吗?你了解我的性格,当我对一件事产生好奇时,什么都阻止不了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来都不知道,要么就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我也明白你想表达什么,但这确实很危险。我会等待合适的时机。如果时机不到,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等到那个时机。”
米罗没有抬头,也没有睁眼,只是轻声回应:“会的,会有那么一天。”
马塞尔没有多问,只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保持正常的作息,这样至少不会引人注目。如果你实在没时间,我可以帮你交作业。”
……
第三个课题小组成立了。
这个小组很特殊,它是一个个人工作室,成员只有一个人。这类个人工作室申请时需要挂名一位指导老师,但很少有老师会参与学生课题,更别说是新生了……除非指导老师特别看好这个学生。
实验室内,维吉尔和德莱亚特就在说这件事。
办公室里,每个人的思维都经过强化,拥有额外的思考单元,因此处理手头工作游刃有余,甚至还能用终端挂着视频课程学习。
一心多用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当然,维吉尔和德莱亚特通常会关注自己的消息渠道,以便随时掌握各种动态,寻找可利用的机会。
“听说是个画家。”
“看来他确实有两把刷子,要么技术过硬,要么手段高明,能说服老师为他的项目担保,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维吉尔翻了翻终端,嗤笑一声:“果然是新来的老师。也只有这样的老师才会被钻空子。像你我的老师那样在这里待了三十年的老ai,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了。对他们来说,按部就班地积累资源才是稳妥之道。”
“连我们这么有潜力的项目他们都没有打算支持……”
“但万一那个年轻ai赌赢了呢?那可就是一步登天。搞艺术的,连ai似乎都容易冲动些。”
马丁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维吉尔耸耸肩:“没什么,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