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茶。
贺老爷子顺了下想要把茶碗砸过去的冲动“是谁先提出来的”
贺枕流咬舌“是我。”
“她同意了”
“没错。被我说服的。”
“你就这么想跟人家结婚”
“对。”
看着自己犟得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儿子,贺老爷子觉得血压一阵升高,
手撑在了桌子上,
“你”
手指颤抖,“你”
贺枕流知道自己老爸身体状况能击败99的年轻人,不怕死地抬起了头,正声道,
“爸,我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只可能和她结婚”
“”
贺老爷子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几十年的商场生涯。
几十年前,他贺正远和自己做医生的心爱发妻,从医疗器械的小企业开始做起,几乎算是白手起家,一头热血闯入尔虞我诈的金融商场。
这么多年来,从小企业到龙头企业,从龙头企业再到国际知名企业,一路走来,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奖拿了无数,明道暗道都走过,天堂地狱也闯过,可以说是,无论是什么样骇人的场面,都见识过了。
贺老爷子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怀表打开。
照片上,亡妻正对他温柔微笑。
贺正远啊,贺老爷子对自己叹气道,这小子,虽然已经废了,但毕竟是你跟你老婆的孩子。
老婆生前就对他说过,对待孩子要耐心,要宽容,要慈爱,不能轻易动气。贺枕流是个好孩子,他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稍微离经叛道一点,不脱离原则,就没什么。
就算逆子,但只要他没完全一条道走到黑,也算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幽幽叹口气,贺老爷子将怀表塞了回去。
“那我问你,你跟那小姑娘,”
见自己的儿子从地毯上抬起头看自己,贺老爷子努力慈祥,温和问道,
“你们谁是上面的”
儿子把头低下去了。
贺老爷子“”
猛地操起了拐杖。
“老爷老爷您别生气您只有这一个儿子”
“我今天就手刃亲子给我让开”
“老爷老爷啊”
嘭一声。
车门被关上。
我收回腿,坐进了车的副驾上。
车内暖气融融,驱散了车外的寒冷,我把白色毛绒围巾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在了车座的一边。
“开车吧。”
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去。
夜幕已经降临了,车流穿梭在夜色霓虹的光影之中。
“林小姐,热姜茶。”
在一个路口,白秘书停下了车,向后来递给我一个杯子。
这次出来的急又突然,我还想着掩人耳目,最后还是白秘书开的车。
“刚刚在楼上,跟贺少爷聊得顺利吗”白秘书看着前方的车流。
“还不错。就是等他费了点时间,”我说,“之前在会议室里等了他半小时他才来。”
“等”他笑了下,“看来贺少爷也很忙啊。”
我“嗯”了声,喝了一口,热姜茶下肚,直接整个身体都暖起来了,舒服德舒了口气,
“不过还好,最后谈得还算顺利,到底事情成不成,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了。”
我想到贺枕流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感觉他今晚跟他爸应该是能好好深入交流一番,有一些父子温情时刻。
反正对他爸他总能说实话吧他爸应该挺为他骄傲的,危机当前有这么一个锦囊妙计。
“收购案么”白秘书问。
我又喝了口茶“对,我准备跟他订婚。”
刹车一踩,车猛地在路边缓了速度。
我赶紧抓紧了手里的姜茶杯子。
“抱歉,刚刚前面灯突然变红了。”
一顿之下,白秘书温柔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隐约带着一些僵硬。
青年清隽的侧脸转了过来,唇角的笑意凝在那里,弧度没有变化,
“林小姐,是说跟贺少爷订婚吗”
夜色之中,他柔和的眼眸竟然有几分锐利。淡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愣了下。
过了片刻,他眉眼垂下来,从我手里接过了杯子,“我帮你放着吧,不会洒。”
“哦好。”
红绿灯的倒计时过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刚刚我看到的锐利,是错觉
我往椅子后面缩了缩,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这不是找不到方法来说服董事会吗,什么东西能比婚约更能说明联系,对吧。只要一结婚,我跟贺枕流就是利益共同体,合作的意图自然很明确。”
“何况,又没真的结。现在就是个订婚什么法律效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