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让颇为胆颤的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大胡子文官,这气派和威严可要比自己部族的头人要厉害的太多,压得自己连气都穿不过来。
“还不快些过来见过我环州体量安抚使范侍制”
郁让立刻上前道“见过范侍制小人郁让,西羌诸部派来和谈的使者,这眼下的局势您也知晓。我西羌人虽说已经后力不足,但手中多少还有数万人马,这在环州可是一股不小的兵力不是”
范雍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郁让的眼睛看,直勾勾的盯着,吓得他不敢说出下面的威胁之言,他之前可是在军中反复练了多遍的,但在眼前这个中年人的面前他却说不出那些嚣张的话来。
“莫要在这里发怵了,本官问你,眼下的西羌各部一团散沙,你凭什么代西羌各部来同本官求和”
范雍简单的一句话便点出了西羌人眼下的困局,也让郁让的气势又矮了半分,只能陪着笑脸道“果然是贵官,我乃白马部的使者,我家首领说了,只要范侍制能休书一封,能让我白马部借道清平关,我白马部便愿归附大宋”
嗯
范雍和陈琳微微一惊,这是什么个意思叶安杀了白马旭日不假,可为何白马乌兰非但不与大宋死磕到底,反倒是要借道清平关
事情到了这里便有些奇怪了,范雍紧紧地盯着郁让道“要借道清平关恐怕不妥吧况且叶侯便在清平关若是有话便同本官说难道不行”
以范雍的见识自然猜测其中的蹊跷,思绪急转便也猜出大概来,看向郁让的眼神也颇为玩味。
郁让咽了下口水,小声的说道“我家主人只是想见一见叶侯,还请范安抚使应允”
不等范雍再次拒绝,郁让便急急道“我家主人交代了,这同我家少主人之死并无关系”
“嗯你这话说的老夫可是不信嘞”
郁让躬身一礼道“只求范安抚使写封书信,我家主人愿单骑前往清平关,只愿见叶侯一面可好”
话都所成这样了,范雍自己也怀疑是不是另有隐情,何况叶安远在清平关,即便是白马部进攻清平关也没有拿下的可能
最终点头道“若是白马乌兰可率白马部归顺我大宋,一封书信也写得”
郁让微微一笑,立刻唱诺道“多谢范安抚使这次小人前来不仅为白马部之使者,还是得了其他诸部推举而来的,只要大宋可放我等一条生路,从此我西羌人便退回青岗峡,再不犯边”
陈琳在边上冷笑,这些蕃部熟户说的话简直就是放屁,眼下郁让应承下来的事情,转眼之间便能改掉,这些人原本可是同党项人算是一脉的,现在呢
虽然不明白白马乌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范雍还是希望能尽快化解西羌诸部,最终写了一份信给了郁让。
陈琳对此非常不满,看着快步离开的郁让微微皱眉道“这般的使者某家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的随意,某家也同是第一次见,您难道就不担心长生那小子的安危”
范雍微微一笑“哦你没瞧出这郁让便是专程打着西羌诸部使者的名义来求一封书信的吗西羌人之间隙甚,从劫掠之所在便可见一斑至于为何白马乌兰想要见叶安怕是个中缘由并不在一个死人身上吧”
陈琳有些不解“杀子之仇,夺妻之恨,他白马乌兰岂能善罢甘休”
范雍微微摇头“这是你认为的事情,但对于西羌人来说却并非如此老夫这一路虽然走走停停,但对西羌人之了解却不及你少西羌人本为蕃部,其重利轻义之心尤为可见,白马旭日已死,若白马乌兰欲为其子报仇,怕是早已引各部人马猛攻清平关了,如何还会从老夫这里求取书信”
“嘶嘶嘶范制侍所言有理这么说来他白马乌兰是打算从长生那里寻得一线生机了可杀子之仇”陈琳微微吸了口凉气,他没想到范雍居然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彻,更没想利益驱使之下人会如此无情。
“杀子之仇”范雍不由得冷笑,脸上满是轻蔑道“他白马乌兰有子十二,你觉得他会在意一个儿子便是最宠他又如何终究以死,相比保存白马部的实力难道不比其他来的紧要”
没想到范雍对西羌诸部居然如此了解,看来这一路上范雍并非是置之度外。
“范侍制的意思是,白马部这是打算归顺国朝了可他为何宁愿去寻叶安这个杀神,也不愿到通远城来归降呢”
范雍看向陈琳,微微一笑端起茶水道“这正是白马乌兰的高明之处,也是老夫信他是真心投诚的原因,此去青岗峡必过清平关,而白马部若是早一日返回青岗峡,便早一日能控制局势”
陈琳这下算是真的佩服范雍了,当然他对白马乌兰的手段也是颇为佩服,在这个时候居然能放下间隙,甚至愿意归附大宋,为的就是成为西羌诸部的最大头领。
单单是这番手段便让陈琳这个老奸巨猾的皇城司头子也觉胆寒。
三天后叶安便在清平关见到了匆匆赶来的郁让,对于这个胆大到敢直接举着书信从向清平关的西羌汉子,叶安是真的佩服他,再晚一点喊出自己的名号,怕就会被城墙上的安化军用